第二十一章 灵V灵！灵曲VS灵丝（下）

    破裂的黑色九头龙躯体再度缝合起来，随即更加汹涌地朝两人扑下。
    杨炎的全身也再度暴起盘旋的气流，那件不适合战斗的红色牛仔上衣早已绷得绽口处处，若非如此，在一身烈红的掩盖下，还真无法发现她的全身毛细血管，都在缓缓地渗出血丝。
    【灵丝】细如牛毛的余烬，已经透过毛孔侵蚀她的全身，那近乎隐形的余丝攻击，才是最最致命的武器。而一心抵抗黑线的杨炎，并未发现身后的杜夭已经产生异变。
    如同珠峰上两个灵魂争夺身体时一般，杜夭的右手开始不听控制，抽风似地乱晃起来。
    施莫正在努力夺取他身体的主导权，在争夺的同时，杜夭全身都浮现出金色文字来。
    那是他和施莫的【灵魂契约】！
    文字不断涌现，杜夭的面色反而苦涩起来，他已经用灵力把契约化作半实体打出，但约束条款似乎对施莫无效，反而束缚力道愈发大了。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失声道：“附加条款。”
    施莫已经化作实体形态出现，全身金光大盛道：“对，倒数第三条卡尔尼底斯之板条款，当躯体处于危难之中，而主意识出于某种原因不愿实施可拯救活动时，其余灵体可暂时代替主意识实施行动。”
    “现在，我将成为主意识！”
    在施莫以极其残酷的语调吐出这句话后，杜夭的身体开始完全失去控制，除了右手，其他身体部位都陷入僵硬。而左手则失去了**形态，化成了闪耀着微光的奇异刀刃。
    这是灵能力者的最基本技巧，破开对方**，掠夺其灵魂的斩魂刀。只要被斩魂刀近距离击中，神仙也在劫难逃。
    杜夭只用过一次。
    对手是能力超越气谱探测的超红区s级能力者，从无数腥风血雨中走过，精神比浸了油的老麻绳还坚韧的【黑街乐师】，结果是杜夭一样将他的灵魂掠为己有。面前这个正将全身气息吐出对抗黑线，对他毫无戒备之心的loli杨简直就是刀板上的肉。
    刀刃扬动，毫不留情地劈向杨炎的背部。
    就在刀锋即将触到杨炎背脊时，斩魂刀突然消失了。
    几乎是在同时，黑线像暴雨一样击溃了九头龙气，化作一张巨网将两人死死罩在其中。在几番松涨紧缩后，黑网中心响起了切割声，转眼间，杜夭手中攥着现着微光的灵刀，臂弯中抱着全身被黑线撕满了血口的杨炎跃了出来。
    挥刀连续斩断几缕残丝后，杜夭微笑道：“老伙计，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特别条款有bug。”
    施莫无奈地道：“你又利用bug。”
    杜夭收敛了嘻笑的表情，淡淡道：“能无限利用这个bug也算是我的本事。”
    施莫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种本事。
    卡尔尼底斯之板条款最早通用于紧急避难法，在为了保住自己生命的绝望境地中，即使牺牲他人，也不必受任何刑罚。但与绝望情况裁定权归于法庭不同，【灵魂契约】中的绝望情况判定，仅取决于杜夭的意识本身。
    在杜夭的字典中，似乎从未有过绝望这个词存在，即使面对比他强横千万倍的对手，他也从未产生过放弃的念头。
    没有了心灵所羁定的“绝境”，则条款起作用的环境不存在，他依旧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没有了心灵所羁定的“绝境”，则绝望的情绪不存在，他能以无限的热望奋战到底。
    传说中装满罪恶的潘多拉之盒中，留给人们最后的美好东西曰之为“希望”，那是人类唯一不能放弃的东西。怀着无限期望的战士最终或许在美梦中死去，但亦比在绝望中从**到灵魂都崩溃要强上千万倍。
    然而形势又开始打击杜夭的信心，他看见了最不愿看见的东西。
    一片昏天暗地中，惟有杨羚的瞳化为了金色，闪闪发亮。
    傀儡师用了与他相同的手段，以杨羚为导体造出了人工通灵眼。
    杜夭狂吼起来：“真tmd见鬼。”他倒是忘记了，既然妹妹是上好的导体，姐姐或许体质差些，但造出灵眼还是绰绰有余。
    黑线海洋狂潮不知何时化作了淤泥，将他深深陷入泥中，寸步难移，随即化作无数交叉的黑色闪电袭来，施莫变成坚实的黄金光罩保护住两人，在黄金罩外层，亮起类似计时器的倒闪数字。
    闪电交叉着劈在施莫身上，黄金保护墙毫发无损。
    那是施莫的最后技能－－绝对防御壁30秒！
    30秒后施莫将化作碎片潜入意识深海，至少一星期无法醒来。而此时的杜夭，居然一脸惬意地将杨炎平放在地上，嘴里哼着轻松的小调：“安睡安睡，乖乖在这里睡，小床满插玫瑰……”
    在远处凝视战局的杨羚皱了皱眉，哼道：“摇篮曲？他吓疯了吗？”
    杜夭竟然听见了，站起了身对她大呼道：“恭喜那位观众，你答对了，这就是著名的勃拉姆斯的《摇篮曲》。”
    杨羚嗤之以鼻道：“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杜夭有气无力地回应道：“那太可惜了，趁你还能笑，应该多笑一会的。”他突然低声道：“loli杨，记住，灵能力者运用能力的关键，在于灵对灵的直接交流方式。
    说完这句话后，他突然将斩魂刀一刀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大量灵力从他身体中喷涌而出，把围困的黑线冲破了一个缺口。少部分涌入了杨炎的口鼻中。
    杨炎不由自主地伸手攥住了斩魂刀。她的手逐渐被【具像】成灵类物质，与杜夭不断由心脏裂口处渗出的灵魂碎片融合。于黑色丝线之上，神秘的金色灵类物质渐渐凝结成型，顺着黑线旋行绕出了五道绵延的金色轨迹。
    白色的气流，也点滴由黑线海洋深处悄悄浮上，聚成各种各样的乐谱符号，将黑线完全裹在一张宽广的五线谱之中。
    杜夭舒了一口气，很好很好。
    杨炎那匪夷所思的【具像】能力，将自身的【气】在短暂几秒内，完全具像为【灵】！
    几秒已经够了！
    他的目光朝向傀儡师。
    傀儡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灵这种特殊能力的。但把灵完全运用于霸道的蛮力上，绝对是错误的。
    灵的力量在于它无以伦比的穿透力，现在让我来教教你如何使用灵！
    黑线首先预感到了不祥，更猛烈地轰击着防护罩，防护罩逐渐产生裂痕。杨羚则依然感觉胜券在握。她并没有发现，衣袋中的气谱球上慢慢产生了异变。
    代表杜夭和杨炎的箭头汇合在一处，能量级不但没有提升，反而降到了紫区f级，而原本不该显示在气谱上的【地狱傀儡师】的箭头亦出现了，由超越红区s级处一路直降，最终死死定格在－－
    紫区f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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