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 第三节

    pm01：03石灵韵办公室
    “韵姐，果然有问题。”丁雪妹将尸检报告放在石灵韵的桌上。
    “怎么了，”石灵韵拿起报告，“说说。”
    “经过尸体解剖，死者肺部一切正常，除了日常生活中的吸烟造成一些脏器官损伤之外，没有其他烟熏迹象。”
    “嗯？”石灵韵没有完全理解话里的意思，“详细点儿说。”
    “怎么跟您说呢？”丁雪妹一顿，略微思索了一下，“或向内的可燃物大多是棉被，毛毯之类的纺织品，如果说死者是因为密闭车厢起火，导致的窒息死亡，那么尸体肺部必然会存在大量的纺织物燃烧散发出的烟雾，可是，尸检结果表明，死者肺部根本不存在类似烟雾，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死者是死后才被扔进货箱的。”石灵韵接道。
    “完全正确，”丁雪妹点了点头，“其实我在案发现场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死者的口腔鼻腔内非常干净，有些可疑，但当时还不敢断定，不过现在，经过尸检，已经完全可以肯定死者死于谋杀而绝非以外事故造成的烟雾窒息了。”
    “那么……死亡原因呢，有结果了吗？”
    “缺氧窒息，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的11：00－11：30左右。”丁雪妹十分肯定的说，“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窒息死亡的时间一定是在火灾发生之前，火灾现场也必然是犯罪嫌疑人制造的假象。”
    “干得好，雪妹。”石灵韵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通知大家，半个小时之后会议室集合。”
    “是！”丁雪妹但应者走出办公室。
    待丁雪妹离开之后，石灵韵微闭双眼，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她拿起电话。
    “白院长，您好，有件事情我向再向您确认一下。”
    ……
    “您说那晚贾传际回到敬老院时已经是深夜了，您能回忆一下具体是几点钟吗？”
    ……
    “10：30是吗？可以确定吗？那好，还有件事情需要麻烦您务必……”
    pm02：20重案组
    丁雪妹将所发现的疑点，证据以及尸检报告结果详细介绍完之后，补充道：“另外，我们还从案发现场发现了一段未燃尽的烟蒂，初步判断这段烟蒂地便是引发火灾的火源，但是非常遗憾，因为经过了长时间的高温环境，烟蒂上已经无法提取到任何的dna之类的有效证据了。”
    “大家发表一下各自的看法吧，”待丁雪妹发言结束，石灵韵环顾全场，开口道：“谁先来？”
    “我先说一下吧，”关云萝合上手中的记录本，抬起头来，“首先，既然已经可以确定死者为他杀，而非偶然事故，那么我们很有必要再次对敬老院的方方面面进行详细了解，之前的工作过于肤浅，太不够了，另外，针对死者为刑释人员的特殊身份，他的社会背景，人际关系也应当是我们下一步行动的关键，包括他最近接触过什么人，与什么人发生过什么矛盾、过节，利益冲突，等等，都要详细了解。”
    “有道理，”石灵韵点了点头，“同我的想法基本一致，下一步，关云萝，陈晨，你们主要负责死者的社会关系这一块，一朵……一朵？”石灵韵突然发现朱一朵的眼神空洞的正望着天花板，便略有怒意，“一朵,又走神了？”
    “没……没，”朱一朵忙不迭的解释道，“是……不是……”说话间已憋得满脸通红。
    “不是什么？”石灵韵不依不饶道：“是你的不是啊还是我的不是啊？”
    “是……”朱一朵愈发的口吃，“是……是走神了，对不起。”终于，她还是万分不情愿的承认了。
    石灵韵见状也不再追究，转而道，“一朵，你就跟我再去一趟敬老院，雪妹，技术分析方面的工作还要再细致一些，千万不要漏掉任何的蛛丝马迹。”
    散会后，朱一朵悄悄的跟上丁雪妹，“雪姐姐，雪姐姐……”
    “怎么了？”丁雪妹有些诧异，“小丫头，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啊？”
    “雪姐姐。”朱一朵嬉皮笑脸的，谄媚道：“您一定帮我个忙。”
    “什么忙？”丁雪妹越来越迷糊，她实在想不到一向古灵精怪的一朵要干什么。
    “嗯。”朱一朵沉吟了片刻，“我去去就来，一会区技术科找姐姐，等我啊，一定那个要等我，不许出门！不许离岗！”
    话音未落，人却已经飞了出去。
    十分钟后，朱一朵风风火火的一头闯进技术科，呼天喊地道：“雪姐姐！快！”
    pm04：03海城市敬老院
    一进敬老院，石，朱二人便看到正在浇花的百念恩。
    “白院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又来打扰您了。”石灵韵迎上前去。
    “看您这话说得，太客气了，”白念恩放下手中的水管，“快，屋里坐。”说着便在前面引路，将石、朱二人带到自己办公室。
    “石院长，您真是太辛苦了，我注意到怎们敬老院的工作人员也不是很多啊，好多事情都要您亲力亲为。”石灵韵坐下来，示意朱一朵做好笔录。
    “可不是嘛。”白念恩捋了捋头发，“现在基层民政部门的人力资源不足是普遍存在的问题，这也难怪，谁愿意在这么一个出不了业绩又捞不着油水的岗位上呢？人往高处走啊，人之常情。”
    “那您这是……”石灵韵不解道。
    “怎么说呢，习惯了吧，身边真没了这些老头老太太们，还真觉得缺点儿什么，每天看着他们过得优哉游哉的，我心里就特别高兴，就好像……就好像也看到了自己的晚年，也和他们一样优哉游哉的，很有一种安全感。”白念恩不无感慨的说。
    “真是难得啊。”石灵韵由衷的一叹，“之前您跟我提过贾传际的种种劣迹，能不能简要的说一下？”
    “哦，是为这个啊！”白念恩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怎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也不是，只是想多了解一下。”石灵韵解释道。
    “这倒也说不好，真有可能不是意外。”白念恩自言自语般说道，“像他这种小混混，认识的大多也是一些****地痞，真得罪了什么人被下了黑手也不是没可能。”
    “这个贾传际啊，实在不是东西，按道理说，人都没了我就不该说这些了，可是，他干的那些事儿真不是人干的，简直****不如啊！”说话间白念恩已被气得喘起了粗气。
    “护工作了不到两个月，就有老人向我反映被他骂过，而且言语不堪入耳，我们敬老院属于全天24小时陪护，护工三班倒，就是为了照顾一部分生活自理能力很差的老人，可贾传际每逢夜班便对老人的正常护理要求很是不耐烦，要么冷嘲热讽，要么直接不加理会。”
    “而最恶劣的一次发生在今年四月份，这也是我下定决心不再让他做护理工作，而只负责开车，修电等临时机动工作的原因。”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四月十六日晚上，安老太太突发心脏病，正巧当晚是贾传际值班，因为老太太的心脏病已经很多年了，所有的护工都知道，我们还特意在她床头装了个报警器，连接到护工值班室。可是，当晚贾传际竟然在值班室睡着了，当报警器想的时候，他竟然因为吵醒了他的好梦，冲到安老太太的房里，冲她破口大骂起来，甚至没有丝毫要救人的意思，幸亏隔壁房间的老人起夜正好碰上，才救了老太太一命，不然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现在想想都后怕。”白念恩唏嘘道。
    “您说的安老太太是不是今天早上特意过来打听樊老师的那位？”石灵韵确认到。
    “没错，就是她。后来，樊老师得知了此事，和贾传际好一阵理论呢，贾传际自知理亏，当然也不争辩，不过从那以后，却总是有一找安老太太的麻烦，现在，老太太见了他都躲着走。”
    “你们敬老院不管吗？”石灵韵怎不住问道。
    “管？怎么管啊？他一不动口二不动手的，就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冷嘲热讽，又不起名不起姓的，我也找他谈过几次，可想他这种人，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实在一点辙也没有。”
    “对了。”石灵韵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今天下午我给您电话是说的……”
    “放心吧，石队长，我把郑大爷安排那守着呢，郑大爷是个老红军，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丝不苟，毫不马虎！”白念恩拍着胸脯说道。
    “谢谢了，白院长。”石灵韵也紧跟着站起来，“我也该去准备晚饭了，你们随意吧，对了，干脆就别回去了，在我们这儿凑和一顿算了。”
    “不用，不用。”石灵韵忙推辞道，“千万别麻烦，我们马上就走了，局里还有工作呢，对了，樊老师他们还在吗？”
    “没在，大概三点多钟吧，就和孩子们回去了，您找他有事儿？”
    “没事，”石灵韵否认道，“那……白院长，您去忙吧，我们自己转转。”
    “好！”白念恩答应将石灵韵等人送出办公室，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