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四十四章

    “你有什么办法吗？”戴文启大概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道。
    电话那头先是迎来一阵短暂的沉默，片刻后才听到祝月年低沉的声音传来：“哥，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颜杭吗？”
    “我爱他。”戴文启说。
    祝月年重重叹了口气，“哥，说实话这件事儿我觉得……无解……”
    “……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戴文启沉默了一下后，仍不死心地问道。
    “反正我是觉得没办法了，”祝月年说，“毕竟你也知道，我谈恋爱都和玩儿似的。”
    “知道了，挂了。”
    打完电话后戴文启觉得自己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同时他也明白自己找错了人。
    因为祝月年虽然在谈恋爱这方面算得上很有经验，可他也说的是事实，他从来跟谁都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根本没有和哪个人能走到被父母反对的那一步。
    所以戴文启冷静下来想想觉得自己也多少有点病急乱投医了，居然会指望祝月年。
    可是如果连祝月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他还能找谁呢？尐説φ呅蛧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然后站在床边看着即使在熟睡中还是会时不时低喃几句自己名字的颜杭。
    接着他突然想起程凡下楼时那难看的脸色，顿时好像明白了是因为什么。
    “我是不是错了？”戴文启动作很轻地蹲在床边小声说，“是不是我一开始就不该打扰你的？如果之前遇到你的时候我没有那样不管不顾地靠近你，是不是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杭杭，我该怎么办？”
    ……
    颜杭第二天一早就被闹钟叫醒，他醒来的瞬间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接着才猛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开始有些怀疑是自己做梦的，但去过卫生间照了镜子后，他就不得不承认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了。
    因为如果没有遇见戴文启的话，他的眼睛不可能肿的像核桃一样……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都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每天都忍着不难过，不哭，正常工作和生活，可昨天面对戴文启许久不见的霸道关心，他还是没忍住。
    即使回到家后的记忆很模糊，但他知道自己一定又没少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颜杭心里忍不住又开始难受，只好把头埋进膝盖……
    今天他去公司上班，本来还担心遇到戴文启会不会尴尬，结果一整天都下来了，也没看见戴文启的人影。
    很快到了下午下班时间，同事们都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没多会儿整个楼层就变得空荡荡的，只有颜杭一个人了。
    正当他整理完桌子也打算走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打开一看，是程凡发过来的消息。
    —下班了吗？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等你一起去吃饭。
    颜杭本来想拒绝的，但想到自己就算说了不去程凡可能也还会去家里找他，所以还是答应了。
    他乘电梯下了楼，走出去正好能看到马路对面斜倚在车上正笑着朝他挥手的程凡。
    “等很久了吗？”颜杭走过去问。
    程凡绕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笑道：“没有，我也刚来几分钟，上车吧，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颜杭点点头，钻进车里坐好系好了安全带，见他启动车子，问：“去什么好地方？”
    “朋友推荐的一家餐厅，新开的，说是味道和环境都很不错，我第一时间就想着带你去试试。”
    “贵吗？”颜杭小声问。
    程凡无奈地笑笑，“一顿饭而已，能有多贵啊，你就安心跟我走就行了，其他什么也别管。”
    颜杭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情很好，程凡今天把车里的音乐声音开得很大，让颜杭忍不住看了他好几次，却见他一反常态地没有看过来，而是全神贯注地在开车。
    颜杭不知道，程凡其实是想起了昨晚他喝醉后，一直在喊戴文启的名字。
    车开的很快，所以没多久就到了。
    这家餐厅确实和程凡说的一样，环境很好，味道也很不错。
    不过意外的是一顿饭下来俩人竟然是难得的沉默，颜杭一直出神想着昨晚的事情，而程凡也差不多，同样是在想昨晚的事情。
    最终还是服务员进来给他们的杯子加水的时候，程凡回过神来说先去买单，颜杭这才也跟着站了起来，说自己先去趟卫生间。
    可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戴文启。
    真是奇怪，往往越想见一个人，就怎么都见不到，可当你害怕见到一个人的时候，又总是能见到。
    颜杭走到卫生间门口，一眼就认出了站在那里背着抽烟的人。
    本来他想假装没看到赶紧进去的，偏偏这时候一个身材高挑很漂亮的女人从旁边女卫生间走了出来，并且很温柔地喊了一声戴文启的名字。
    于是戴文启掐了烟一回头，就刚好和愣在那里的颜杭四目相对。
    “杭……颜杭，”戴文启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他反应快，改了口，“你怎么在这里？”
    颜杭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他身边那个女人，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个人不就是上次在戴文启家里见过的那个可以进去他书房的女人。
    于是气不打一出来，颜杭冷冷地说了句：“吃饭。”
    不过奇怪的是那个女人一直盯着他看，而且颜杭也觉得她确实有些眼熟，但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有认识这样一个人。
    席莹见俩人之间气氛这么紧张，忍不住伸手拉了拉戴文启的衣服，凑近了些小声说：“要不要我解释一下？”
    戴文启偏过头，很轻地回了句：“不用了。”
    颜杭由于和他们还有一定距离，所以并不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只是在他眼里，那个女人很温柔地在和戴文启说话，而戴文启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和人家保持距离，反而也好像很温柔地回了句什么。
    这一刻，颜杭感觉自己心痛的像要裂开了一样。
    因为他总算意识到，戴文启之前说过的那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位了。
    那他又算什么呢？
    他和戴文启的那段感情，算什么？
    颜杭甚至可悲地想，也许自己从头到尾都扮演了一个傻子的角色。
    戴文启可能从开始到现在，只是为了报复他当年对他做的事情，或许……戴文启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甚至一直以一个上帝视角，在笑着看他像个傻子像个小丑一样任自己陷进去……
    会是这样吗？
    如果是……那他……那他还有什么脸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戴文启眼看着颜杭在原地失神，并且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想上前，想去问问颜杭怎么了，可一想到南晓玲……
    不管了，谁都不管了！
    戴文启眉头一皱，直接上前一步抓住了颜杭的手腕，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和担心，语气平淡地问：“你怎么了？”
    颜杭机械般地缓缓扭头看向他，眼睛通红。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程凡愤怒又紧张的声音：“姓戴的，你干什么！放开他！”说完就快步冲了过来，刚要挥拳，却被拦在戴文启面前的席莹给阻止了。
    “你……你是……”程凡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愤怒变成了茫然。
    席莹冲他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啊，程凡。”
    颜杭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程凡，“你们……认识？”
    “她……她是姓戴的他们班的班长，我以前……”
    “他以前欺负过我。”席莹勾着嘴角笑道。
    可是颜杭的重点显然不在这些，他满脑子都是以前戴文启说的那个喜欢很多年的人，而且他们还都认识，是一个学校的……
    想到这里，颜杭总算想起来她是谁了。
    以前戴文启他们班的班长，经常也会在优秀学生榜上出现的人，名字……叫席莹。
    原来真的是，原来还真的是。
    “是她对吗？”颜杭突然说。
    在场的人一听都愣住了，接着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戴文启心里一慌，知道颜杭这下是真的误会深了，忙解释道：“你听我说，她……”
    颜杭却不肯再听他说下去，特别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红着眼睛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反而深吸一口气后笑着说：“原来一直以来，居然是这样……戴文启，你赢了……你成功了，一个初吻的代价可真不小，我一定……会牢记这个教训。”
    他这一笑不止刺得戴文启眼睛疼，心更疼。
    “不是的，杭杭，席莹她是……”戴文启心里已经被不安和恐惧装满，他总觉得事情似乎朝着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所以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想先跟颜杭解释。
    可惜人家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转身就冲了出去，然后程凡骂了句脏话后，也跟着冲了出去。
    席莹在一旁看着此时已经脸色苍白，痛苦万分的戴文启，忍不住有些担心，“你没事吧？要不我还是去跟他解释一下吧。”
    “没用的，”戴文启心如死灰地看着颜杭离开的方向说，“他这下再也不会相信我了，不管我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