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三十六章

    颜杭和程凡在里面说话，戴文启就在餐厅外面的路边等。
    可这个餐厅的玻璃是那种里面能清楚看得到外面，但外面却一点看不到里面的，所以颜杭进去这么久，说实话他有点担心。
    其实戴文启对程凡一直都没什么好印象，不管是上学的时候，还是现在。
    以前在一间学校的时候他虽然和程凡没有怎么接触过，但也听过他的不少“光辉事迹”。
    而现在虽然知道程凡这几年也多少照顾过颜杭，戴文启却还是最多只能做到对他态度比较客气而已。
    毕竟不是所有错都可以被原谅。
    程凡没想过和戴文启认真地道歉，而戴文启也从没想过原谅他。
    何况就算戴文启愿意不计前嫌，程凡现在怎么说也还算是他的情敌，所以他的客气也完全是看在颜杭的份上才有的。
    戴文启这会儿一个人坐在车里越想越觉得不安，他忍不住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颜杭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
    他从车里拿了根烟放进嘴里，刚想打火的时候余光扫到了餐厅门口出来的两个人。
    只见程凡抓了抓头发一脸无奈地朝颜杭笑道：“今天去看阿姨，她那个病房住进来一个叔叔，你知道他说什么吗？说我长得像姑娘，还问我考虑给他做儿媳不，唉……你听听我多抢手，就你不懂得珍惜我。”
    “真的吗？哈哈哈……这个叔叔一定是个很有意思的人。”颜杭忍不住笑出声来，两眼发亮地看着程凡。
    “颜杭，”程凡突然表情和语气都认真起来，“我不会放弃的，如果他对你不好的话，我一定会把你抢走。”
    “程凡……我……”
    “别说对不起，”程凡打断他，“我不想听这三个字，反正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发现你选错了。”
    “程凡……”颜杭一脸愧疚地看着他。
    “好了我走了，你也走吧。”程凡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直接转身边走边朝他挥了挥手。
    戴文启见颜杭还站在那里发呆，忍不住放下车窗道：“杭杭，回家吧。”
    颜杭闻言回过神来，冲他笑道：“嗯。”
    “怎么样，吃饱了吗？”戴文启见他已经系好安全带就启动了车子。
    颜杭扭头看着他：“你没生气吧？”
    戴文启目视前方轻笑一声，没有看他，“不生气。”
    颜杭朝他凑近了些，笑道：“真的吗？”
    戴文启重重呼出一口气，一脚刹车下去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
    颜杭睁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杭杭，”戴文启扭头看着颜杭，表情有些严肃，“如果你希望我说实话，那我告诉你，我确实有点不高兴。不过我不是因为你和他吃饭而不高兴，我是看到你们在门口笑得那么开心所以不高兴。”
    “啊？对不起……”颜杭垂着眼小声说。
    戴文启叹了口气，揉揉他的头发笑得很无奈：“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有点嫉妒程凡。”
    颜杭抬眼，不解地问：“嫉妒他？”
    戴文启点点头：“我都没见你那样对我笑过，就是那种毫无顾虑的放声哈哈大笑，可刚才你对程凡那样笑了，所以我很羡慕也很嫉妒他，顺便……就有点不开心。”
    “那……这样开心点吗？”颜杭说着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戴文启果然眼里立刻涌出笑意，嘴角也微微扬起，他看着颜杭道：“先回家。”
    颜杭点点头，莫名就想到了白天被打断的事情，感觉脸颊有些发热。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但他被戴文启吻着抱进卧室的时候还是非常紧张，而且……而且他才知道原来不止第一次会疼，第二次……也会。
    不过好在戴文启的极尽温柔化解了不少他的紧张和不适，所以这一夜，注定漫长……
    戴文启回来的路上明明说自己没生气，可颜杭却不这么认为了，因为中间他都断断续续地开始哭了，可戴文启还是好话说尽哄着他，该动的却一点不马虎。
    最后颜杭只觉得自己像是要散架了一样，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他还记得后来说要抱他去浴室洗澡的人，在里面依然折腾起来没完没了，最后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体还止不住地有些发抖……
    “你……你太……过分了。”颜杭被戴文启抱在怀里有气无力地说。
    戴文启笑着掖了掖他后面的被子，在他额头很轻地吻了一下，接着柔声道：“杭杭，先睡吧，明天起来再骂我。”
    颜杭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太过分了……”然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戴文启抱着他，心里只觉得被幸福和甜蜜装得满满的，他甚至想：如果能这样拥有颜杭一辈子该有多好。
    第二天颜杭醒来发现身边是空的，打电话才知道戴文启已经早就去公司上班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去看时间，不看还好，一看把他吓得手都抖了一下。
    他居然睡到一点才醒！
    那这就属于旷工了啊，颜杭皱起眉头抓了抓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
    这时戴文启带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杭杭，我已经跟人事部说了放你一天假，说你不舒服，所以你别担心了，安心休息吧。”
    “可是……”可是我上班是在还债，怎么能随便请假。颜杭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又担心戴文启听了不高兴，所以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别可是了，乖，听我的，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我今天会争取早点下班回去陪你的。”听起来戴文启心情很好，因为他说话的声音里一直带着笑，而且语气也特别温柔。
    颜杭感觉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嘴角也不由微微扬起：“那好吧，晚上我给你做饭。”
    戴文启惊喜道：“真的吗？”
    “嗯，”颜杭不好意思地说，“……我等你回来。”
    “杭杭，我觉得我好幸福。”戴文启说。
    颜杭的脸开始微微发烫，他忍不住笑道：“好好工作吧，晚上见。”
    “晚上见。”
    挂了电话没多久，颜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南晓玲打来的，顿时心里有些紧张。
    “喂？杭杭啊。”南晓玲带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颜杭深呼吸一下，笑道：“妈。”
    “你这两天忙什么呢？都不来看妈妈了，妈妈都有点担心你。”
    “就……工作上的事，”颜杭不由有些紧张地用手抓着床单，“我……我下午去看你。”
    南晓玲“哦”了一声，又说：“没事，你忙就不用过来了，昨天程凡来过了，给我带了一堆东西。我就是担心你会不会是又生病了瞒着我，既然你没事那就好，不过工作也别太辛苦了，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颜杭松了口气，轻声应道：“嗯，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对了，杭杭，你那个……老板，”南晓玲想了想又说，“就是姓戴那个你同学，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颜杭说，“他挺照顾我的，没有为难过我，你别担心。”
    “哦，那就好，”南晓玲说，“说起来他那个弟弟医生人还挺不错的，经常来帮我做检查，我对那个小伙子印象还不错，我记得……他是叫戴青吧？”
    “嗯，”颜杭说，“是叫戴青，他确实人很好，和他哥……一样优秀。”说到这里他不由想起戴文启的脸，心跳也变得有些快。
    在颜杭心里，戴文启是从学生时代就非常优秀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就是不敢接近戴文启，甚至连主动去道歉也不敢，就是因为他内心总觉得自己害了一个那么厉害那么优秀的人。
    但好在如今事实已经证明戴文启不管从哪个学校毕业都不会掩盖他的光芒。
    他还是那么耀眼，和以前在学校时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颜杭没有来得及喜欢上那个经常站在领奖台上的他，而现在颜杭很幸运地拥有了经常站在演讲台上的他。
    “杭杭，杭杭……”南晓玲在电话里连着喊了两声颜杭才回过神来。
    “啊，妈，怎么了？”
    “我还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南晓玲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最近我这个病房住进来人了。”
    颜杭想起程凡说的那件事，笑道：“是不是住进来一个很有意思的叔叔啊？”
    “程凡跟你说的？”南晓玲问。
    “嗯。”
    “我可一点不觉得那人有什么意思，”南晓玲埋怨道，“那么大岁数的人了，整天没个正经，老说要给自己儿子找个男媳妇，真是让人受不了。”
    颜杭听得一愣，不确定地问：“找……男媳妇？”
    “可不是，”南晓玲忿忿地说，“我都怀疑这是不是病，会不会传染，因为你不知道他自己好像也是跟个男人在一起，刚来的时候我就看见有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送他来的，两个人看着……总之有点膈应人。”
    “妈，别这么说人家，”颜杭忍不住皱起眉头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叔叔他们只是选了自己想要的，这没有错，我们不该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们。”
    南晓玲沉默了一下，突然问：“杭杭，你是不是真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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