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第十四章

    最后颜杭和戴青客套了几句后就结束了通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手机里存了戴青的号码。
    程凡一直在医院待到傍晚时和南晓玲还有颜杭一起在医院吃了饭才走。
    他先开车把颜杭送回了家，然后去找朋友了。
    颜杭回去以后没开灯，进了卧室直接躺在床上闭着眼就再没动。
    等他迷迷糊糊间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看了眼手机九点多了。
    颜杭从床上起来开了床头灯，然后坐下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没关门的衣柜里放着的那套衣服。
    那是第一次去戴文启家的时候穿回来的，本来他还说要洗干净还回去的，可戴文启说要么留着要么扔了，所以他就一直放到了现在。
    至于身上现在穿的这套，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才短短一个月，却似乎好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王海被抓的事情……会是戴文启做的吗……
    如果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颜杭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明白了戴文启说的‘以后正常相处’是怎么个相处了。
    比如他去给戴文启倒水，戴文启会头也不抬但很客气地说‘谢谢’，他给戴文启送文件戴文启依然是头也不抬地说谢谢，就连他忍不住问了句：“戴总……你怎么样？退烧了吗？”戴文启还是眼都没抬很冷淡地回了句：“已经没事了，谢谢关心。”
    明明就像戴文启说的，这应该就是颜杭想要的，可真突然变成这样了，他又总觉得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失落。
    对此小方的看法是：“人家戴总多好多帅的人啊，这么优秀的人喜欢你，你都拒绝，人家难道不要面子吗？”
    颜杭无言以对。
    他没法告诉小方以前自己对戴文启做了什么，尽管他不知道其实小方都知道。
    当然他也没办法告诉小方，自己以后要结婚所以是不可能和男的在一起的，因为小方是戴文启的人，他担心小方会告诉戴文启，而那样的话戴文启就会知道他之前说喜欢程凡其实是骗人的。
    而且事情到了现在，那些事情说不说似乎也不重要了。
    “小方，准备一下跟我去锦轩见他们老总。”戴文启突然站在办公室门口说。
    听到这话小方和颜杭都愣了，因为自从颜杭来了以后戴文启只要在市内办事都会随身带着他，走哪都带着。
    可今天他却说的是让小方准备，意思很明显，颜杭不用去，或许……以后也不用去了。
    果然，还不等两人反应，戴文启又补充了一句：“颜杭以后不用跟着出去了，就待在公司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这次他是看着颜杭说的，只是语气和表情都很淡漠，真的就像是在看一个普通员工。
    不过颜杭想起自己本来就是普通员工，这样也是应该的，没什么问题，是的，没问题。
    小方却忍不住有些同情地看着颜杭：“你别难过，我会帮你争取回来的，戴总只是一时心情不好而已，等过去了就没事了。”
    颜杭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垂下眼盯着地板小声说：“我没难过啊，本来就该这样，本来就该这样的……”
    小方当然比他自己更清楚他现在什么表情，但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再说什么，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别想太多，而且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他这句颜杭有些没听明白，但想问时小方已经跑进了戴文启办公室。
    这时候颜杭身边坐的那个比较八卦的同事立刻就凑了过来，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哎颜杭，告诉你一个第一线小道消息，听说中允的王总被咱们戴总给办了，哈哈哈，不知道吧，目前我是第一个知道的你就是第二个，怎么样，我对你不错吧！”
    果然是戴文启，王海真的是被他给收拾了。
    “为什么？”颜杭问。
    “什么为什么？”那个同事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颜杭只好完整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戴总要……他们之前不是在谈合作吗？”
    同事把椅子往前拉了拉：“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据说啊，好像是就那天饭局王海不知道干了什么惹了戴总，然后戴总当天晚上就把王海的底给摸了个干净，逮着证据直接就报案了，而且据不可靠消息，王海还被不知道哪里的人给打了一顿，第二天是顶着颗猪头去的，哈哈哈哈……”
    说实话颜杭听到这些其实心里是解气的。
    他想起王海那张脸和那天在车里的事情就浑身冒冷汗。
    但这样一来，他是不是又欠了戴文启了。
    颜杭正想着，戴文启正好和小方从办公室出来了，他犹豫了一下心一横跑到了戴文启面前。
    小方很有眼色地直接就朝电梯那里走过去了。
    “颜助理有事？”戴文启双手插兜，语气客气疏离。
    颜杭低着头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抬头看着他说：“谢谢你，王海的事情……谢谢。”
    戴文启却轻笑一声：“谢我什么？颜助理不要想多了，王海的事情我是很早以前就在计划的，和你和任何人都没关系，所以你可以不用有任何心里负担，更不用担心你会欠我的。”
    “我……对不起。”颜杭表情失落地低下了头。
    戴文启心里刺痛，差一点就想伸手，但想到自己才说以后要正常相处没多久，不可以再对颜杭有什么不该有的举动，而且估计人家也不需要吧，他的一句话最多让颜杭难受几分钟，而程凡的一句话可能瞬间就会治愈颜杭，甚至能让颜杭开心好几天。
    这就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吧。
    “颜助理要是没事，我可以走了吗？”戴文启平淡地说。
    颜杭没说话，直接靠边一站给他让了路。
    电梯里小方一直偷偷瞄戴文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直到电梯下到一楼，戴文启出了电梯后突然停下脚步，后边正挠头的小方直接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怎么了？戴总，怎么突然不走了？”小方一边揉额头一边说。
    戴文启转身脸色不怎么好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少在那里扭扭捏捏偷瞄什么！”
    小方嘿嘿一笑，说：“戴总，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戴文启拳头一握。
    小方立刻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颜杭他就是那个你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呢？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办王海就是为了他，为什么不直接鲜花气球浪漫表白呢？”尛說Φ紋網
    这一连串的问题，戴文启想了一下才沉声答道：“那些都不重要了。”
    “那些都不重要？那什么重要？”小方瞪大眼睛叫道，一脸的不理解。
    戴文启笑了笑，掏出烟盒拿了一根给自己点着了，然后吸了一口说：“你不是也知道了，他喜欢的人是程凡。”
    小方眯起眼睛摇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那你就应该直接把他抢过来，他要是现在不喜欢你，你就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走，每天/朝夕相对肯定会日久生情！没错！”
    戴文启直接翻了白眼，然后一口浓烟吐在他脸上非常嫌弃地说：“你他妈电视剧看多了吧！那是什么智障追求方式，严格来说那是犯法的知道吗？而且我没有那么极端，我喜欢他那么多年也不过是天真地以为自己能让他幸福，如果我不能，那只要他幸福……也可以。”
    “戴总，你好帅。”小方一脸痴迷地看着戴文启。
    戴文启突然伸手把他额头推了一把，然后丢了一句：“快走。”
    小方长叹一口气，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锦轩的老总就是程凡的爸爸，而程凡回国后又在家里公司上班，所以遇到程凡是戴文启预料之中的事情。
    “戴总，真巧啊，没想到是我吧。”程凡坐在他爹身边，一脸冷笑。
    戴文启却客气地笑道：“不巧，我是提前约好了过来的，而且我知道会遇见你，程董事长没告诉你我们早就有过合作吗？”
    “没错，戴总说的对，以前祝董事长在的时候我们两家公司就有过合作，只是你一直在国外又不喜欢管公司的事情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程董事长笑着说，然后拍了拍程凡的肩膀，“戴总，这是我儿子程凡，听他说你们高中还是一个学校的，那可真是缘分啊。”
    “是啊爸，戴总高中还是我学长，不过像他这样的三好学生跟我这种坏学生肯定是不会有什么来往的，所以你不知道也正常，再说你只需要认识颜杭就行了，毕竟……他说不准就是你未来儿媳妇。”程凡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戴文启，尤其是说到最后，他更是一脸毫不掩饰的冷笑。
    戴文启微微皱起眉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在亲爹面前说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情。
    而且看程董事长脸上的笑容，应该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就算他不停在提醒自己他们是互相喜欢自己不该再想那些不该想的，可听到程凡这话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握紧了拳头。
    儿媳妇……
    这意思是，难道两方父母已经默认了？或者是……已经同意了？
    心脏传来的阵阵剧痛让戴文启忍不住轻咳一声。
    程凡在旁边笑道：“戴总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如果我和颜杭办仪式，到时候你这个老同学可一定要到场祝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