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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Chapter 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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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十月下旬,剧院那边定下了戚逸和郑从元的表演时间,是在该周的周日晚上八点。
    早早地吃过晚饭,戚逸抵达了剧场,负责给他化妆的是上个圣诞节那晚,戚逸饰演一名小配角时的化妆师。
    “戚老师比之前瘦了些。”
    戚逸缓缓睁开眼,在镜子中看她,淡淡地笑了下:“挺好的,这个角色是个苦情人设,瘦点正合适。”
    化妆师替他轻打着眉影,想到了那次还有人送了捧百合花。
    “这次送花的人会更多,恐怕开戚老师都拿不下,实在不行,送我一捧也行。”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却没有看到戚逸的笑容,他反倒是忽然闭上眼,不说话了。
    这场表演非常成功,如化妆师所言,观众送来了不少鲜花,原本都堆在墙边,戚逸却走过去拾取上面的卡片,一张张仔细地看着留言。
    郑从元卸完妆走过来,见他蹲在那里瞧着卡片上的字,忍不住笑道:“你未免也太认真了,这花上的字基本上都是花店店员写的,千篇一律的赞美罢了,都差不多。”
    戚逸捡起最后一个卡片,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却不是他记忆中的字迹。
    他曾拥有过独一无二的赞美,但好像已经弄丢了。
    见势头很好,剧院那边也积极地准备第二场演出,时间安排得很近,就在次周的周五。
    还没有等到第二次演出开始,预售的票就被抢购一空,而戚逸和郑从元的表演片段也被人放到了论坛上。
    悲剧能够放大情感的深度和广度,剧本中的苦命鸳鸯由两个演技精湛且容颜极佳的男演员扮演,一时之间,这部话剧风靡了整个圈子。
    当他们两人走在南影的校园时,认出他们的人顿时惊呼起来,即使雨水丰沛得过头,不少人仍举着伞迎上来要签名。
    “我字不好看,”郑从元努力地高高撑着伞,朗笑道,“要不让戚逸同学帮我也一起签了吧?”
    他说着扯了扯戚逸的手臂,却没有得到回应,转头一看才发现对方侧着脸,双眼望着前方的拐角。
    “怎么了?看什么呢?”他疑惑地问道,顺着看过去,只看到被雨淋湿而显得萎靡的玉兰树。
    戚逸收回视线,说没什么,抬手签下自己的名字。如果刚才他没有看错,萧崇柏刚刚就从他身边走过。
    自从那天的电话过后,他们没有再联系,如今已无法再并肩,成为了所谓的陌路人。
    “大佬的字就是最好看的!我都要!”
    一个女生硬是将本子塞进了郑从元的手里,他苦恼地在戚逸的名字旁边签下了自己的姓名,又被撺掇着在两个名字间画了一颗心,本子还给对方时,女生脸上都是激动的笑。
    人终于散去,郑从元松了一口气,他调整了下伞的角度,问道:“等会吃什么?”
    戚逸心不在焉,随口答了句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郑从元看出他的走神,想问出口,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从学校回到租的房子,萧崇柏将雨伞晾在阳台,然后走到冰箱。
    冰箱门晃了晃,他的视线扫过空荡荡的隔层,除了倒放的沙拉酱,已没有新鲜的食材。
    自从房子的住客从两人变成了一人,整个房间就显得空旷了许多,他的生活也变得像冰箱中的白霜,苍白又失温。
    萧崇柏打开手机,网络信号断断续续,几分钟后,他退出APP,放弃了点外卖的决定,从桌边拿过一罐啤酒,在阳台与卧室的连接处坐下,靠着墙壁看着窗外的秋雨。
    人是社交动物,即使他现如今几乎算得上是独来独往,也依旧会听到一些议论。
    他们说戚逸和郑从元的表演比预想的还要精彩,他们说他们在舞台上像是天生一对,拥有着极强的张力,那天萧崇柏还听到有人在争论,说两个人是沉浸式表演,亦或是因戏生情。
    “明明眼里都是情意,怎么可能只是表演?”那人据理力争道,争论的结果不得而知。
    甚至在微信群中,他还看到了剧场中拍摄的照片,表演中的戚逸在发光,可这光芒却被另一个人揽入怀中。小說中文網
    而他自己,只能像个落败者一样狼狈地避开一切属于戚逸和其他人的热闹。
    那天他淋了半夜的大雨,被席婉丽送去了医院。
    国庆结束,她送他去机场,一路无话。
    在他快登机的时候,她侧过身,垂着眼道:“如果到我生日那一天,你还没有跟那个人分手,那以后的生活,自己好好过吧,我只能做这么多了。”
    “妈——”
    萧崇柏上前一步,席婉丽却已经转身离开。
    这一天是十月的最后一天,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是席婉丽四十二岁的生日。
    萧崇柏仰起头,将多半罐啤酒一饮而尽。
    刺激的因子在口腔中炸裂开来,他用手指揩去嘴角的残液,再低头时放在脚边的手机恰好亮起,是班长发出的消息。
    班长大人:@全体成员登登登登!我拿到了最后一场演出的三十张剧票,欢迎大家来领,下周一起去看话剧吧!
    消息一出,下面顿时被各种表情包刷了屏。
    ……
    表演总共三场,最后一场的票早早就售光了。
    “我还有朋友也想看,”化妆师苦着脸道,“就是没有抢到票。”
    郑从元在戚逸旁边,也正让人化妆,他睁开一只眼,戏谑道:“你应该早点说,戚老师自己都亲自买了几十张票送给熟人了。”
    一听这话,化妆师顿时哀嚎起来,引得郑从元哈哈大笑。
    戚逸无奈地扯了下嘴角:“你别逗她了。”
    十几分钟后,戚逸在漆黑的幕布后站着,他闭上眼。
    他今天会来看表演吗?
    或许是受某种心理影响,在最后一场表演中,即使从外人的角度来看,戚逸的表演足够到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是堆砌技巧罢了。
    他感觉自己心里的玫瑰是枯萎的,丝毫没有绽放的欲.望。
    表演结束的那一刹那,台下掌声雷动。
    与郑从元弯腰鞠躬的时候,戚逸感觉东面的角落的那个人正匆忙离场,他的背影像极了萧崇柏,但等其他鞠躬再看过去,已经无法搜寻到那抹身影。
    是看错了,还是……
    回到后台,郑从元想拦住他。
    “你今天状态是不是不好?”
    “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戚逸无心跟他说话,他想立刻追出去看看,匆匆绕过对方跑开。
    “哎!”郑从元叫了他一声,没有叫住人,“什么事啊……”
    观看完话剧之后,观众会统一顺着东边的通道往出走。
    戚逸情急之下并没有戴口罩,在通道中被观众截住。
    “今天的表演特别好!”
    “给我签个名吧!”
    “给我也签一个!”
    戚逸连声说着抱歉,试图从人群中冲出,等他终于穿过人海,站在通道外的广场上。
    街灯绚丽,在热闹斑斓的夜景中,戚逸茫然四顾。
    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戚逸心中惊喜,立刻转过身。
    “如果不是我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了消息,恐怕都赶不上你这次的演出了。”
    窦炀穿着风衣立在他面前,笑着说道。
    见戚逸半天没有反应,窦炀奇怪地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就几个月没见,认不出我了?”
    戚逸回过神,掩饰着自己的失望,勉强牵了下嘴角:“你怎么来了?”
    窦炀轻笑一声:“你这名声都传到国外那帮人的圈子里去了,我不得来捧个场。”
    戚逸还没有卸妆,舞台上刚落过泪,眼影与亮片在眼周散布着,依旧带着令人惊叹的美。
    窦炀默了默,偏了下头,道:“我帮忙攒了个局,待会一起去放松一下。”
    他找来的人都是商界圈子里的年轻人,玩起来放得开,但因为戚逸在,又有窦炀的叮嘱,所以也把握着度。
    “喝点酒吧”见戚逸静静坐着,其中一人将手边的红酒推到他面前,“这可是让Petrus酒厂直接运到这边的。”
    戚逸嗯了一声,视线下移,看到手机屏幕上表演系大二的班长的回复。
    萧崇柏领了票,但他说有事不会去,票本身比班上人数还要多,班长也没好意思把票要回来。
    原来是真的认错了。
    这一晚的记忆因酒精和玩乐而变得混乱不堪,等窦炀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戚逸已经躺在沙发上,在醉意中睡着了。
    他刚替他盖上了薄被,戚逸的手机发出振动,窦炀拿起来看了下。
    是萧崇柏打来的电话。
    ------
    常镇也与常家合作人的小女儿联姻后,在八岁的戚逸眼中,自己的妈妈渐渐变得奇怪起来。
    她有时候会表现得很亢奋,有时候又会哭肿双眼,戚鹤鸣有时候回来,他当然不会责怪她,但安慰也是吝于施舍的,只叮嘱王嫂好生照顾,又匆匆赶赴下一个宴会或是谈判现场。
    傅幼雪精神亢奋的时候会摔东西,有时候甚至会将戚逸叫到身边,用指甲掐他的手臂。
    “妈妈,”戚逸感到疼痛的时候会出声,“我很疼。”
    傅幼雪更用力地掐他,她目光中的东西,年幼的戚逸还不能理解,直到长大后,他知道那大约是恨。
    傅幼雪恨他,因为他不是所谓爱情的结晶,只是商业联姻得到的产物,每次看到他,傅幼雪都无法更清楚地意识到她已经成为他人的妻子,而常哲永远都不可能爱她。
    而当傅幼雪变得消沉的时候,她会抱住戚逸痛苦。
    属于母亲身体的温度让戚逸觉得有那么一丝安心,可等他长大,他也不知道那些拥抱中有没有爱。
    再后来,傅幼雪因为用酒瓶打破了戚鹤鸣的头而被送进了疗养院。
    戚逸跟着傅远等人去探望过她,但每一次他都能感受到傅幼雪的无助和崩溃。
    有一天,他被傅远送到了疗养院,傅幼雪难得平静地坐在那里,手边还放着彩笔。
    她看到戚逸,立刻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宝贝,来,到妈妈身边来。”
    戚逸点头,放下书包走了过去。
    傅幼雪交给他一支笔,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来,给妈妈画一个爱字。”
    戚逸正打样抬头看她,手指缩紧抓着笔,摇摇头道:“我不会。”
    “怎么会不会呢?你舅舅都说你美术课的考试都是第一名。”
    戚逸小声道:“但我不会画爱。”
    “你试一试。”
    几分钟后,傅幼雪突然撕掉了空白的纸,疯狂地摇晃着戚逸的身体。
    “你为什么不画?你不知道爱是什么吗?”
    戚逸哭了起来,很快护士们便闯了起来,强行将傅幼雪的手从他身上拿来,戚逸被抱走,病房的门才刚刚关上,傅幼雪便扑到了窗口的镜子上,她狰狞地说着什么,戚逸只能读懂她的口型。
    她在祈求爱,那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
    戚逸猛地坐起,抬手去擦额头,额际已经布满了冷汗。
    他动作迟钝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自己的手机,已经是清晨。
    戚逸翻身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阳台,拉开窗帘,外面暴雨如注,天色青白,街边的广告牌被雨水浇得七零八落。
    戚逸静静地立了一阵,下定决心般拨出了萧崇柏的电话。
    在这段感情中,他始终想保持理智,不想让自己陷得太深。
    从开始恋情,到分手的那一刻,戚逸都从来没有相信过爱情。
    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纯粹的爱是什么样的,他见过的爱是什么样的呢?
    是火山中的岩浆,是滚烫的烈火,一旦烧至极点,会将原本美好的东西烧毁。
    还是天上的星星,即使努力踮起脚伸手去够,也永远摘不下来。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想要,更何况在意识到萧崇柏对自己的爱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之后,他更是让自己缩回了壳中。
    或许像陶然说的,人的心理习惯于自我保护,因此他从来没有对萧崇柏说过爱这个字,他不想承认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一个人,更不敢轻易许诺。
    可萧崇柏和他的爱都是那样美好的存在,他早就已经沦陷其中。
    所以即使心中芥蒂,也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所以即使不相信爱,也愿意让萧崇柏的爱得到回馈和满足。
    也怕他不爱了之后会心有怨恨,所以坚持地替他做了决定。
    所有的不安与怀疑,戚逸从来没有和萧崇柏提过。
    但此时此刻,戚逸终于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他根本无法承受失去萧崇柏的爱。
    所以为什么不再试一下呢?
    如果他像蚌珠一样,试着让人撬开自己的壳子,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或许,有一种爱情,不是烈火和岩浆,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星星,而是可以跨越时空的琥珀呢?
    电话连线的提示音中,戚逸的心跳快得惊人。
    电流发出近乎摩擦的声音,那边传来了萧崇柏的声音。
    “学长,”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刚打算打电话给你。”
    这算不算很有默契,戚逸有些愉悦地想道。
    他嗯了一声,说:“没关系,那你先说吧。”
    他听到了渺远的雷雨声,然后是萧崇柏沉闷而冷静的陈述。
    “这段时间,我想了许多。你说的没有错,我确实不够成熟,所以之前才会那么任性。”
    戚逸在心中反驳,不是的,那恰恰是他赤诚爱意的体现。
    “我想通了,分开的话,对我们都好。所以,分手吧……之后可能就不再联系了。”
    戚逸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等到回神的时候,他从注意到自己握着手机的手才发抖。
    但回答的声音却奇异地平稳。
    “嗯,那,就这样了……再见。”
    故事的开端戚逸听到了一声“你好”,结局时他主动说了再见。
    如果眼中没有流下眼泪,那该有多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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