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恋爱那点小事儿

    乔逸：“……”
    卓恩遇起身拿着吉他向他走来，乔逸从没有过的慌张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好像用手挡不住，拿书盖住更像在表达着什么，眼看人走到了他跟前，乔逸二话不说翘起来二郎腿。
    “你……你要听什么？”
    卓恩遇拿起他喝过的咖啡喝了一口：“随便。”
    乔逸似乎也忘记了刚刚才说过自己不会弹琴这话，接过卓恩遇递过来的吉他，眼睁睁看着这小畜生又当着他面和他用一个杯子，他的浑身都在叫嚣躁动。
    深吸口气，乔逸调了一下琴弦，想起刚刚这人说的要搬走，心中激情顿时被灭了好多。
    让我轻轻的吻着你的脸
    擦干你伤心的眼泪
    让你知道在孤单的时候
    还有一个我陪着你
    让我轻轻的对着你歌唱
    像是吹在草原上的风
    只想静静听你呼吸
    紧紧拥抱你到天明
    路遥远我们一起走
    我要飞翔在你每个彩色的梦中
    陪着你②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寒冷的冬天似乎正在提醒着人们，这个冬天很冷，一定要注意保暖。
    凌晨四点左右，马路上寥寥无几的人偶尔路过，医院也在盖上大雪之前沉睡了。
    该走的无法挽留。
    卓国财苟活于世，终于在这个在大雪夜去世了。
    “病人去世已经两小时了，生前并无遗嘱，只说自己有个儿子，今年该是多大了，其他也没什么，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乔逸询问完值班护士，转身出了停尸房。
    卓恩遇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将头埋在膝盖深处，或许怕别人看到什么，胳膊抱着头挡住了他所有表情。
    那太过于柔弱的身体让乔逸心中一痛。
    “他死了你该高兴。”乔逸把外套披在他身上，轻轻安抚着他的头，“阿遇，走出来吧，忘掉那些不愉快，他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动手打你了。”
    乔逸感觉到坐在地上的人在发抖，将人揽在怀里，什么也没再多说，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他。
    “我没有家了。”卓恩遇突然哑声道，“乔逸，这次我真的没有家人了，我努力赚钱，还是被彻底抛弃了，没人要我了。”
    现在他也死了，那这个世上真的剩他一个人了，他也会彻底变成无家可归的孩子。
    因为怕自己被抛弃，卓恩遇承担着父亲的医药费，因为怕无家可归，他努力赚钱。
    那带着委屈的哭诉让人心疼不已，比自己身上割一刀还难受。
    “你还有我在，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陪着你。”
    卓恩遇哭得撕心裂肺，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都被他的哭声感染，红了眼角。
    卓恩遇的母亲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家庭妇女，她和卓国财是在一家公司上班认识的。后来俩人对上眼，母亲意外怀孕了。
    当时追求母亲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所以卓国财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于是俩人吵架，准备分手。
    但事情不知怎地传到了公司，公司明确规定不能有办公室恋情，所以卓国财和母亲双双被开除了。
    卓恩遇这个男人平时在公司给大家印象不错，那是他伪装的太好了。
    离职后母亲心灰意冷，想要回家去把孩子生下来，可走的那天卓国财突然去找她，说要和她结婚。
    毕竟俩人有感情，办公室恋情有两年多了，母亲便跟着回去了。
    那是噩梦的开始。
    俩人用积蓄开了一家小店，起初生意不错，日子过得也潇洒，直到有一天母亲发现卓国财赌博以后，一发不可收拾。
    最终卓国财输掉了店铺，家里的积蓄，那时候卓恩遇刚出生不到三个月，母亲便开始找工作，每天还要把他背在身上，偷偷带去工作的地方。
    不能再入职公司，母亲做了保洁，可这样的工作后来我的被卓国财搅黄了。
    他赌博输钱以后开始酗酒，喝多了回家嫌孩子哭，便抬手就要打，可孩子才多大点呐？他那一巴掌下去卓恩遇基本活不成了。
    起初他还尚有理智在，直到有一天他看到那个男人从自己家出去以后，那晚母亲被打得遍体鳞伤，卓国财将她锁在卧室里折辱了个够才消停。
    他进去找妈妈的时候，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后背上全是烟头烫的血泡，大腿根上甚至用什么利器写着几个他不认识的字……
    从那以后，母亲没再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乔逸心中隐隐作痛，可又不得不问：“那你的……外公外婆？”
    “妈妈和他结婚没领证。”
    乔逸一脸惊鄂，那这意思就是说，外公外婆始终都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去世了，还有个外孙的存在。
    确实如乔逸所想，没有领结婚证，所以导致后来他上学也费了很多力才进的校门。
    他记得有一次妈妈被打得几天都起不来床，邻居一个阿姨好心帮忙报警，被卓国财知道以后拿刀去砍人家大门，最后导致那家人搬走了。
    那以后再也没人愿意帮他们。
    而报警的结果就是母亲没有承认自己被家暴。
    他当时躲在母亲身后，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这么做？明明他们可以解脱，可以离开那个人间地狱的，但是没有。
    “不管有没有结婚证，家暴都应该报警。构成一定的伤害结果是会坐牢的。”
    “可是妈妈不懂，也不敢。”
    乔逸突然明白了。
    不是没用，是想保护儿子。
    如果报警处理，他们母子身无分文，警方不会派人24小时帮助他们，相反会带给他们更多的毒打。
    所以那天以后，母亲选择了自杀。
    母亲走的那天，大清早就出门了，等卓恩遇起床的时候，早饭已经放好在了桌上，有两个鸡蛋，一套新衣服，一瓶可乐。
    他兴高采烈吃完去上学，中午回来却没见到母亲，家徒四壁，唯一少了母亲的影子。
    正当他害怕时，楼下一阵喧闹传来，卓恩遇转身就跑。
    他们住的是租房，那栋楼有三十多层高，母亲就站在那顶楼，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一跃而起。
    “她的头……脑浆都摔了出来，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在流血，我抱着她喊她，求她不要离开，别丢下我，或者带我走也可以，可她就是不理我，她就那么狠心把我扔下了。”
    乔逸抱紧情绪越来越激动的卓恩遇，将他紧紧锁在怀里，一遍遍告诉他妈妈只是累了，她要去休息，一次次抬手擦掉他止不住的泪花。尛說Φ紋網
    他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替卓恩遇报仇，让那个畜生早点去死！
    人们总是觉得现拥有的不够多，可也有像卓恩遇这样可怜的人连命都被别人掌握在手里。
    他出生到母亲去世，过得日子每天提心吊胆，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没有一个人给过他安全感，甚至他不知道依靠人是什么样的感觉，被人照顾的时候时候，那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情。
    卓国财去世后第二天就拉去火化了，卓恩遇没有将他和妈妈葬在一起，而是将他的骨灰埋在了郊区的垃圾场。
    他要让这个男人再也投不了好胎，永远埋葬在这又脏又乱的地方，让他的骨灰得到污水的侵入，让他的骨灰盒里爬满活蛆，最后被那些蝼蚁全部吞入腹中。
    办完一切后，卓恩遇病倒了，晕倒在回家的路上，高烧快四十度，持续了三天依旧不退，乔逸无法，只得亲自在医院守着，寸步不离。
    “儿子，来吃点饭吧。”
    乔逸起身接过孙丹蓉带来的饭盒，轻叹了一声：“你就别来医院送饭了，来回跑爸爸又该担心你了。”
    “爸爸在你心中原来这样狭隘吗？”
    乔逸转身意外道：“爸，你怎么也来了？”
    从病房里进来一个男人正是乔逸的父亲——乔围斓，乔教授。年纪虽上五十，可身材依旧保持的很好，肚子上是一点赘肉都没有，眼角虽然有皱纹，可就是这样也掩盖不住他的魅力。
    “听妈妈说你有合适的对象了，人家小朋友还小，你老大不小了别逼着人家跟你好。”
    乔逸：“……”
    “老公啊，快来看。”孙丹蓉把乔围斓拉过来站在病床前，小声道，“侬瞧瞧，这孩子长得老好看额，是不是比直播间还漂亮的啦？”
    可是难为乔教授了，站在病床上看了半天，只挤出几个字：“好看是好看，就是看着，像十几岁的娃娃。”
    “阿遇今年才十九岁的，可不就是个娃娃嘛。”孙丹蓉已经见过几次卓恩遇了，只是这样面对面，还是第一次。
    先前乔泽去见卓恩遇的时候，她就偷偷跟过去看过，如今见了本人更是喜欢的不得了，生怕被别人抢走这儿媳妇，听到生病连着送了几天的饭菜，就是为了等到卓恩遇醒来见见她。
    “这孩子的事情我听说了，命苦不由人呐，好在现在平安长大了，你要是想和人家处，就要好好对人家。”
    乔围斓语重心长的给乔逸安顿，他作为一个父亲，无法理解卓国财对卓恩遇的所作所为，相对来说，他对两个儿子也是尽可能的给予满足。小时候舍不得打，长大了舍不得骂。
    “人家还没答应我呢，你们急什么？”乔逸不满父母跑过来看卓恩遇，本来卓恩遇心思就比较敏感，要是醒了见到他父母在，心里肯定难受。
    “哦哟，靠你找了老婆呀，妈妈这辈都见不到那一天的啦。”孙丹蓉一身旗袍在身，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相比乔教授，她更显年轻一点，若是生在过去啊，那也是个世家小姐。
    病房里一家人其乐融融，千俞赶到时卓恩遇还没醒来。
    对于乔逸，千俞带了很多敌意，并不怎么待见他，尤其在他得知卓恩遇所谓的朋友家借住就是他以后，更是没给过一个好脸色。
    上次他本来想问问那天接他去的那个朋友到底是谁，结果被项时越那个王八蛋给搅乱了。
    “请问你们一家人什么时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