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有点辣（5）

    翌日上午十点钟，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钻进室内时，苏晞年睁开了眼睛。
    窗帘密合，室内昏暗，只有窗帘缝隙处有几丝亮光，一闪一闪的。
    她没有动，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渐渐苏醒的大脑开始放映昨晚发生的一幕幕。
    想起郁璟宸的所作所为，苏晞年又羞涩又嫌弃，脸颊爬满红晕。
    说好的温柔呢？温柔个屁！
    刚开始他的确挺温柔的，因为那时候的他自己也不熟练，与其说是温柔，不如说是笨拙。然而，摸到门道之后就变了，她都求饶了他都没有放过她，这个男人的学习能力强得令人发指！
    书上写的全是假的，哪来的痛并快乐着？第一次只有痛，还有累。
    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迷迷糊糊中，她感觉郁璟宸有抱她去洗澡，什么时候洗完的就不记得了，她在洗澡中途睡过去了。
    还好今天是周末，她可以在家睡一天，补充昨日亏损的元气。
    苏晞年翻了个身，将脸颊埋在枕头里，枕头里是郁璟宸的味道，他的味道令她安心。
    突然间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苏晞年忍不住笑了，心中没骨气地想，其实郁璟宸昨晚挺温柔的，她的体验好像也没有那么差。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低的试探声：“晞晞，醒了吗？”
    声音猝不及防，苏晞年身子一僵，脑袋一转，对上一张容光焕发的脸。
    郁璟宸穿着休闲的家居服，黑眸含笑，满脸温柔，与昨晚和她商量再来一次时如出一撤，尽管最后他并没有尊重她的意见。
    看到他的笑容她就会想到昨晚的一幕幕，苏晞年突然不争气地红了脸，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郁璟宸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语气格外温柔，“体力这么差，不好好吃东西怎么行？吃饱再睡。”
    苏晞年闻言脸又红了些，感觉身子有点软，乖乖地应了声‘好’。
    说完就要起身，掀被子的瞬间又躺了回去。
    昨晚洗完澡太晚了，他们都很累，郁璟宸就没有给她穿衣服，被子下的她未着寸缕。尐説φ呅蛧
    她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双手抓着被子瞪他：“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郁璟宸挑眉：“我为什么要出去？我们是夫妻，且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昨晚我们那么亲密你都忘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苏晞年：“……”不用。
    郁璟宸起身帮她把睡衣拿过来，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穿吧，没力气的话，我可以帮你。”
    苏晞年的害羞被他的理所当然磨没了。她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无视他的存在穿衣服。
    哼，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然而郁璟宸一点都不尴尬，并且，见她穿好衣服，还露出了意犹未尽的表情。
    苏晞年觉得她对郁璟宸存在误解，她高冷孤傲的竹马好像没有她想得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早饭是郁璟宸煮的。
    苏晞年洗漱完已经快十一点钟，见已到中午，郁璟宸在之前的基础上又给她做了几个菜，两人一块吃了个早午饭。
    何婶今天请假了，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苏晞年需要什么直接使唤郁璟宸，并且，一点都不客气。
    郁璟宸表示乐意之至。
    吃完饭，苏晞年又回床上躺着了，昨晚元气大伤，她需要休息。
    郁璟宸无事，陪着她午睡。不过，苏晞年却睡不着。
    昨晚虽然累，但她今天睡到十点钟才起来，该补的觉都补回来了。
    两人躺着说话。
    说起来，他们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聊过分开这六年发生的事情。
    苏晞年的事情郁璟宸算是知道了，和祁晟的那通电话让他猜到了大概。
    她这六年的生活很简单，无非是顶着祁晟妻子的身份继续她的求学之路。
    他印象中的她不笨，但也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女孩，既然能在短短六年内在牛津大学完成本硕连读且精通多国语言，想必是下了苦功夫。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她这六年的生活大概就只有学习了。
    但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和从她口中得知不一样，他还是想听她亲口告诉他。
    郁璟宸斟酌一番后问她：“晞晞，你这六年是怎么过的？”
    苏晞年也不隐瞒，想了一下回他：“刚开始的时候就是整日睡觉，当时没从爸妈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什么都做不了，加上没味觉，也什么都吃不下去，营养跟不上，整日都是昏昏沉沉的，能活着就不错了，更不用说做其它事情。”
    郁璟宸听得心中一颤，抱着她的手突然收紧，张口就是一句对不起。
    苏晞年不觉得他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她的恨和痛都是她找的。
    说起来也是讽刺，本来可以什么事都没有，就因为她太脆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所以害了苏毅和郗媛，还害他被她的突然离去折磨了六年。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她。
    她对不起苏毅和郗媛，也对不起他，当然，更对不起她自己。
    苏晞年冲他安慰地笑笑：“没事，都过去了。我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不久，大概就三个月吧！郗锦那段时间也不忙，为了帮我恢复，就带我到处玩，认识新朋友。我去了很多地方，见识了很多人和事，很快明白这世上承受苦难的不止我一个人，再然后就幡然醒悟了。
    醒悟的那个晚上，我梦到了爸爸妈妈。说实话，那是他们去世后，我第一次梦到他们。在梦里，他们告诉我，说希望我好好活着，要我好好吃饭，好好学习，热爱这个世界，热爱每一天，要不然他们就白死了。他们还告诉我，如果我不开心，他们在下面也不会开心的。我不想他们担心我，于是就振作起来了。”
    她说得很简单，郁璟宸觉得她隐瞒了什么，迟疑片刻问她：“晞晞，你那时候是不是挺恨我的？”
    苏晞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顿了顿，轻轻点了下头：“是挺恨的。”
    她说着仰着脸看他，咬了咬牙，故意做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不但恨你，还恨宋雯，我觉得你们两个真不是东西，怎么可以对天真可爱，真诚善良的我如此残忍！”
    郁璟宸愣住，意识到她在用这种方式安慰他，心中又是一痛。
    苏晞年咧嘴冲他笑出一口灿烂的小白牙，搂着他的腰，又将脑袋埋在了他怀中，突然有些委屈：“不过，比起恨你们，我更恨我自己。说到底，这一切的悲剧都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导致的。
    但是，往往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更伤心，因为，我心理承受能力之所以会差就是被你惯得。可是，你惯坏我了，却又不管我了，你竟然和宋雯一见钟情！你这行为简直是始乱终弃。好吧，我承认我是在道德绑架，但是，你怎么能不管我呢！
    可是，即使不满，我还是很喜欢你，想你想得不行，我感觉自己被你控制住了。阿宸，你真是我的克星。即使现在误会解开，想起之前，我还是会为那个时候的自己难过，我还是无法接受你不喜欢我的事情，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我明白！”郁璟宸心疼得不行，声音颤抖着，“我比谁都明白，我也无法接受你不喜欢我的事情，从小到大，你给我说了多少喜欢我这种话，可是，你却突然不告而别，我……对不起，晞晞，对不起！”
    他从小就捧在手心里的女孩竟然受了这么多委屈，他怎么能不心疼！
    “不要给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苏晞年有点不开心，“你是最无辜的，我所有的苦难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当然，我其实也没什么错，是宋雯骗了我，你的对不起总让我有种你是在替宋雯道歉的感觉，你又不是宋雯的谁，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凭什么替她道歉！”
    郁璟宸闻言又道歉：“对不起，晞晞，我不该说对不起，我没有替她说对不起，我是为我自己说对不起。不管当初是谁的错，我终究没有照顾好你，我的确对不起你。”
    感觉像绕口令，苏晞年感觉自己要被绕晕了。
    她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悲伤，继续讲自己在英国的经历：“我在英国呆了一年后，郗锦意识到在英国无法创业后就回国了，那时候我已经下定决心好好读书，加上对你和宋雯的误会，就没有跟她回来。
    郗锦离开的那一年，我的生活有点拮据，她的事业刚刚起步，手中的资金都砸了进去，我不好意思找她要钱，她不主动给，我就不会主动要。爸妈留给我的钱很快就花完了，英国那地方寸土寸金，没钱寸步难行，然后我就开始找兼职挣钱。
    那时候我刚满二十岁，已经认识了祁晟，但和他还不算熟。他是我的心理医生，知道我找兼职挣钱的事情后，就提出了要和我做交易。虽然不熟，但我知道他的为人，所以就答应了，之后的日子就好转了。”
    突然听她提起祁晟，郁璟宸心里有些不知滋味：“那你为什么要选择回来A大读博？”
    苏晞年摇头：“不知道，就是偶然想到的。有祁晟在，我不缺钱，拿了硕士学位后就没想找工作的事情，就想着要不要读个博，然后就突然想到了A大。”
    郁璟宸没有说话。他不介意她和祁晟那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但是，听到她说有祁晟在她不缺钱这种话，心里还是不舒服。
    他必须承认，他有点大男子主义，他的妻子怎么能让另一个人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