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凶手

    白柯抿了下嘴，往屋内走去，粗略扫了一眼房屋内的格局，刚才感觉到的齿轮声就像是错觉。
    老旧的木板被踩出吱呀吱呀的响动，白柯落脚更轻了些，玄关前方是一道带着扶手的楼梯，左右的房间被串珠门帘遮住，若隐若现。
    两人停在玄关处不知该往哪边走。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
    “楼上。”
    两人顺着声音往上走去，二楼左手边，门打开了，一个褐色卷毛青年站在门后往旁边侧了侧，他看上去很年轻，面上刻意的绷着表情，但好奇的眼神和时不时活动的手指都暴露出他的真实性格和面上不符。
    “进来吧。”他说。
    白柯没有说话，默默走进房间，墙面是深绿色的，对面放了两个空书架，中间是一个复古茶几和碎花布艺沙发，茶几上的烟灰缸堆积成山。
    卷毛青年把门带上后坐回长沙发中间，他左右还各坐了一人，左边是昨天晚上就遇到过的颓废大叔，右边是一个面无表情正在把玩小刀的黑发男人。
    这三人应该都是负责这次事件的接线员。
    除了这三人之外，还有一个老熟人。
    卡洛黛尔站在不远处的空书架旁双手环抱闭眼，嘴角罕见的向下，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胡子拉碴的大叔把手举到嘴边咳了两声：“你们随便坐，我们也才刚开始。”
    ......白柯看了一眼空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对着卡洛黛尔的单人沙发。
    “你坐吧。”她扭头朝流涟光说道。
    然后听到一丝似有若无得嗤笑，回头看向卡洛黛尔，那家伙还是闭着眼，像是刚才那声轻笑与她无关。
    “你......”白柯正准备开口。
    “没事，你坐吧，我站着就行。”流涟光说道。
    白柯被打断，又看了眼流涟光，她的表情不像作假，于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沙发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发出吱呀一声。
    怪不得卡洛黛尔不坐，白柯暗暗想到，又刻意大幅度调整了一下姿势，沙发吱呀吱呀的叫唤，但始终没有什么实质性后果出现。
    哼，狗女人就是矫情。
    听到沙发一直发出吱呀的声音，褐发青年严肃的脸上慢慢浮上一层红晕，看向白柯，横眉抿着嘴像是不满。
    流涟光见他如此也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白柯的肩膀。
    白柯终于停下来，翘着二郎腿。
    颓废大叔把手中的烟插缝按灭在烟灰缸中，惬意的往后一躺，说道：“是这样的，你们来晚了，所以我再介绍一下，”
    “等一下。”白柯听他这么说有些在意，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说道：“我们并不知道安保科的具体位置在哪，也联系不上你。”
    颓废大叔笑道：“抱歉，我刚才把屏蔽器开了，所以收不到消息。”
    “...哦。”白柯见他表情自然，应了一声默认了这个解释。
    他接着说道：“我叫莫云，”然后拍了拍褐发青年，“这是德莱曼，我们两个负责b区。”
    “另外一位是负责a区的叶思。”
    白柯没有问ab区分别管辖哪里。
    看了眼对面不知何时睁开眼的卡洛黛尔，她冷淡的望着沙发方向，白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目光落在那个叫叶思的黑发男人身上。小說中文網
    他们认识？白柯仔细扫视叶思，长相普通，虽然坐着，但能看出来身材健硕。听名字应该是来自7区或11区的人，不过也有可能和流涟光一样，是从1区的福利院出身。
    可能是察觉到白柯的目光，卡洛黛尔和叶思相继把目光投来，还没等白柯做出反应又把视线收回，一个重新闭眼，一个玩弄小刀。
    莫云对三人的来往视而不见：“其实今天通知你们来也没什么事。”他敲了两下桌子，“之前学校怕引起恐慌一直没有公布连环失踪案的事情。”
    “现在已经查证图荞就是失踪案的凶手，你们昨晚的行为也被证实为正当防卫，之后你们两人会得到相应的奖励学分。”说道这里他顿了顿，扫了一眼卡洛黛尔和白柯。
    “但是，既然已经找出凶手，所以学校希望不要把这件事大范围传播，你们懂得。”莫云笑了笑，从松垮的黑金制服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
    正要含进口中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抬起头看了眼大家：“不介意吧。”
    ......房间内没人说话。白柯只捕捉到卡洛黛尔的眉眼看上去有几分不耐烦。
    德莱曼本来消下去的脸又涨红起来，有些气恼的说道：“队长！室内不能抽烟。”他指了指书架上挂着的一个白色牌子。
    “知道了知道了。”莫云敷衍的挥挥手，把烟点上：“叫什么队长，我们队就两个人，不兴这些。”
    白柯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托腮，看着烟灰缸里拥挤的烟头没有说话。
    学校这么快就确定图荞一定是凶手，肯定还找到了其他线索，那有没有发现阿拉死亡和别的失踪案不一样呢，要不要试探一下？白柯犹豫想着，这件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如果因为这件事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未免得不偿失。
    这时卡洛黛尔突然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疑惑：“连环失踪案？”
    看上去她不知道这件事，白柯手指微动，迅速作出决定，还是交给别人来处理好了。
    她看向坐在沙发边的莫云，却发现他脸上一闪而过懊恼的表情，然后深吸一口烟。
    这是在懊悔不该把卡洛黛尔叫过来？白柯心里有了几番推测，莫云可能是觉得卡洛黛尔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叫她过来的。谁能想到昨晚她只是在打酱油。
    他旁边的莱德曼也有一些惊讶，然后简略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这样的，从上学期开始就陆续有药剂系的学生失踪，凶手一直没有留下线索和证据，直到你们当场抓到凶手。”说到这里他情绪激动，“我和队长都因为这件事愁坏了。”
    白柯托下巴的手指在脸上轻弹，没有说话。
    倒是站在沙发旁边的流涟光沉着声音：“你们没有调监控吗？”
    莱德曼苦笑道，下意识看了眼叶思：“查过，但是没有找到有用线索，所以一直没有公布。”
    白柯想到阿拉的那些监控，确实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那你们怎么能保证图荞是凶手呢？”卡洛黛尔问道，锐利的眼神看向莫云。
    莱德曼接着说道：“我们去图荞的研究室调查过了，有很多...”
    他还没说完就被莫云打断：“现在已经找出凶手了，剩下都不是你们该操心的。”
    见此白柯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这是我朋友，她找到一些图荞的证据，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用。”
    “真的吗？”莱德曼马上问到：“那你们怎么不早点交？”
    除了叶思和流涟光，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白柯能感觉到他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怀疑：“我们是昨天下午才发现的。”
    她放下托举下巴的手，换了个姿势向后躺去，老旧的碎花沙发发出一声吱呀。
    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细说一遍。
    抛去翻窗的事，更改成阿拉之前给过流涟光备用房卡。她们昨天去阿拉宿舍的时候才发现了线索，然后图荞因为这件事盯上了她，所以才有了昨晚的事。
    这样一切碰巧都能连上。
    白柯能感受流涟光欲言又止的目光落在自己背后，她之前没有事先和流涟光串通好说辞，就是想先斩后奏。
    不然以流潋光的性格估计什么都抖出去了。
    同时想到阿拉死亡的一些疑点，她也隐晦的提了一下。暗中观察他们的表情。
    莱德曼一脸原来如此，一看就是没听明白；莫云表面上风轻云淡，但白柯注意到他有好几次都不留痕迹的扫了眼大家，只是不知道在看谁，白柯的直觉倾向于叶思。
    叶思对她说的话看上去毫无兴趣，手上那把□□甩的飞起，导致旁边的莱德曼不断往莫云方向靠去。
    只有卡洛黛尔像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抬头做出了和她一样的行为，扫视了一遍大家。
    卡洛黛尔听完后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既然凶手已经死了，那失踪的人都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