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宿舍

    所有人在学校官网上只能查到自己的成绩和排面，要想看总排名只能去阿特斯广场。
    广场位于两个临时宿舍之间。离地面三四米远的地方悬挂着一幕向下倾斜的巨型虚拟屏。
    小广场上已经围聚了很多人，白柯从人群中穿过，环视了一眼周围，尽管没人注意，她还是不甘心的踮着脚，抬头看向虚拟屏。
    最显眼的无异于最顶上那一排比其他人大一圈的金黄色字体和后两排的银色，铜色字体:
    【第一名：卡洛黛尔积分：8672】
    【第二名：诺曼尔积分：8505】
    【第三名：莫奈德积分：8490】
    .............
    果然狗女人的包找回来了。白柯舌头顶腮，冷哼一声，愤愤不平的看了眼就挪开了视线。
    “你多少？我54。太难过了。”
    “你算好的，我是14。唉。”
    旁边好几个人都在唉声叹气，白柯听了一嘴他们的聊天对话，发现都是排行靠前的学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个个都愁眉苦脸。
    视线一直往下滑，从第10名往后，之后的字号骤然变小，但是这对在场的学生都没有什么影响。
    一直到400名后都没有看见自己的名字。
    白柯开始慌了。
    视线还在往下滑，获得积分从三位数变成二位数再到一位数，终于在屏幕最末端看到了自己。
    ........
    她的名字在最底下，就泥马离谱。
    之前做的心理准备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放置于身体两侧的手已经死死的捏成拳头，内心在这一刻已经将狗女人撕成碎片。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按下按钮，明明还有机会补救的。
    黑着脸咬牙从人群离开。
    道泰被撞的向后退一步，才发现身边站着白柯。他惊讶的撞了下好友示意他往这边看：
    “这不是卡洛黛尔救的那个小倒霉吗，听说就是她的包落在后山了。”
    “是吗？那她岂不就是那个积分0的吊车尾？挺有福气的啊，哪倒霉了。”
    “也是，唉，谁能想到呢，我也好想当吊车尾啊~。”
    白柯就算不回头也能听到后面人的说话声，呵呵一笑。
    这福气送你你要不要。
    旁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注意到白柯，她低着头感受到越来越多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没走两步，眼前的视线内步入一双靴子，停在她面前。
    麂皮棕色的面，用同色低调的绘着繁琐的花纹，只有在阳光打在特定角度才能暗赏，棕色鞋绳里夹杂了一缕金丝若隐若现，靴颈系着完美互相对称的蝴蝶结。
    令人熟悉的作风，白柯想不出这个学校除了她还会有谁把鞋带都系的完美对称。
    都不用抬头看，左手包住右手捏了捏，发出咔哒一声。
    ＊
    卡洛黛尔往阿特斯广场走去，来来去去的人看到她后都露出惋惜和复杂的眼神。
    知道精神力高的人五感会更强，所以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有。
    卡洛黛尔有些不明所以，面带微笑向和她打招呼的人微微额首。
    她考核结束后就一直泡在训练室里，昨天和小矮子的切磋，如果不是因为小矮子动作急躁，露出破绽，她险些就输了。
    等推开门发现天已经朦朦亮，简单收拾了一下她打算叫上莫奈琳一起。
    可惜发了几条通讯那家伙都没回复，看样子还在睡觉，估计又是晚上出去鬼混了。
    卡洛黛尔觉得那种嘈杂的地方长期下来会影响她的感知力，于是告诫过莫奈琳，当时莫奈琳嫌弃又有点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笑着调侃道：
    “奋斗批懂什么，你这种人是无法感受夜生活带来的乐趣的。”
    嗯，等组队后她一定会帮助莫奈琳感受到训练的乐趣。
    刚到广场就看见前面的人群向两边绕开，从中间出来一个熟人。
    小矮子低着头停在她面前，乱糟糟的头发一览无遗。
    卡洛黛尔强忍着想梳理的冲动，视线往下，发现白柯在捏拳头。
    她保持微笑，嘴角隐隐作痛。
    周围人自发腾出一个真空圈，表面上都还在看排名，但实际都悄悄竖起耳朵。
    清晰的听见捏拳头发出的咔哒声，卡洛黛尔后退一步，她拒绝在除了训练室以外的地方搏斗，这样看起来会很没有风度。
    白柯活动好拳头正想发泄一下积攒的怒气，看见卡洛黛尔往后退了一步。
    这就怂了？皱着鼻子抬起头刚想挑衅她，人群中传来一个欠扁的声音。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和吊车尾组队的感受怎么样？”
    两人同时向那边看去，是莫奈德/小卷毛。
    卡洛黛尔蹙眉，这句话肯定是针对她的，和吊车尾组队？
    所有不对劲在她脑中连成一条线，她突然想通其中的关键。
    多半是学校更换了组队规则，这点在她进校时就早有预料，卡洛黛尔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
    只是没有想到学校会采取这么极端的组队方式。她看向小矮子。
    白柯正上头，选择性听词，只捕捉到吊车尾三个字。
    气笑了，把嘲讽的目标转移到小卷毛身上。
    “哟，这不是组队被拒绝后当场哭了的那谁吗。”
    虽然白柯当时就在树上看了全程，但不妨碍把船舱里听到的的八卦拎出掐头去尾分享给大家。
    周围发出小声的吸气声。
    隐约有人憋不住小声跟友人沟通“有大佬罩着就是好。”友人疯狂点头。
    莫奈德听到白柯的话脸上涨红，眼神扫过周围的人群，里面不乏有比他家世显赫的人物。
    棕色的卷毛打着颤，不敢让周围人滚开，恼羞成怒的看向矛头根源。
    他环抱双臂，鄙夷的来回扫视着白柯，然后冷笑着发出“啧”的一声，觉得和她计较落了自己的身份，朝卡洛黛尔隐晦的说。
    “这小矮子看起来可受不了你一拳，不再多想想？”
    现场哪个不是人精，听他一说就懂了里面的含义，有些不满的看向他。莫奈德的姑妈是一班的指导老师，如果申请换个队友，想必是轻轻松松的事。
    卡洛黛尔听闻此言一挑眉，扫了一眼周围的吃瓜人。
    “但她不会被打哭哦。”
    话音刚落，被‘小矮子’刺激到的白柯终于忍不住动了，你塌妈才是矮子，几步走到莫奈德跟前。
    莫奈德听到卡洛黛尔的话后脸上五颜六色，只觉得众人都在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根本没注意到白柯。
    他张嘴欲要反驳，腹部突然被巨大的力量击中，想说的话被卡在喉咙，连退几步倒入人群，引起一阵骚乱。
    白柯吹了吹拳头走向莫奈德，周围倒也没人拦她。她学着莫奈德之前的动作，环抱双臂扫视他，还发出一声冷笑。
    “啧，傻逼。”
    莫奈德表情更加难看，卡洛黛尔也就算了，这垃圾佬也配？他站直后阴郁的看着白柯，恶毒的目光在黏在她身上，倒是一句话没说。
    白柯只觉得心里出了一口气，连带看卡洛黛尔都更顺眼了。
    不再看小卷毛，转身路过卡洛黛尔，哼了一声。
    卡洛黛尔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得罪她了，走向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莫奈德。
    莫奈德见卡洛黛尔嘴角隐含讽刺，神色愈发扭曲：“你早就知道了？”他以为卡洛黛尔已经和白柯串通好了。
    看他的表情卡洛黛尔就知道他又脑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但她没解释，虽带着笑，但笑容冷得沁人，。
    “以后少来烦我。”
    扔下这句话以后没兴趣再看莫奈德，她转身离去，点开智环看学校官网，虽然刚才已经推测出学校更换了组队规则，但是还需要再核实一下。
    ......
    白柯从冷冻柜取出几支营养液，今天食堂窗口终于营业了。
    来吃饭的人大部分都直往二楼走去，一楼的人稀稀拉拉，多半是一些家境一般的学生。而白柯连家境一般都算不上。
    她都没有家了哪儿来的家境。
    一边走一边往嘴里倒着营养液，周围的人看到地上的玻璃碎渣，纷纷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白柯想了想，默默变成掰开，她现在也是个文明人了。
    满足肚子后，她双手枕在脑后，悠闲的散着步回临时宿舍。
    只要这样持续下去，她一定会长高的，但是一想到那高昂的学费，内心叹了口气。
    虽然学校内只要刷学生卡就可以解决吃喝，但除了吃喝以外的所有东西都要花钱。
    今晚就要出去找兼职，像1区这种大区，平均薪酬应该会比11区更高，希望能在这学期攒下一个智环来，毕竟没有智环真的很不方便。
    回到10人一间的女生大通铺，刚才那些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一个女生在门后不知道干嘛。
    白柯松了口气躺在床上。
    在门后的女生见她放松的躺在床上，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问道：“你还不去宿舍吗？”
    宿什么舍，她等着一天后学校自动分配呢。
    但秉承着好学生原则，她坐直身子对那个女生开口解释道：“我等学校分配。”
    “啊？”女生脸上有些懵逼，过了一会儿接着说：“不是都分好了吗。”
    ？？？
    现在轮到白柯懵逼了。
    拧着眉看到那个女生马上就要离开，又确认了一遍：“现在已经分好了吗？”
    女生两手提着包和箱子，回头看了她一眼，朝门后努努嘴：“喏，单子上写着宿舍编号。”
    白柯翻身起来往门后走去。
    【ID：321.322.11F.67538——2栋310】
    她有些狐疑，怎么这么快就分好了。
    脑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甩了甩头放弃思考。能不用脑子就不用脑子。
    行吧，回头抱起兔子走出了大通铺，现在她的全身家当都在身上了。
    储备粮在她怀里呼呼大睡。
    白柯常年不通网，现在还不知道学校已经换了新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