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三回合

    第一回合，柳枝枝提出两人比较俯卧撑，谁坚持得久，做得多胜出。尛說Φ紋網
    第二回合比扳手腕，第三，就是担水了，担多者胜。
    仗着自己对此多年锻炼也熟悉，很好意思地欺负小孩。
    阿生和老妇人略微呆滞，着实是生平第一次听说有叫‘扶我成’的东东。
    阿生不禁挠头询问：“姐姐，扶我成这是啥子？是要你双脚离地，我一直搀扶你，只要我能坚持住多久不让你碰到地面，就算赢。”
    柳枝枝：……，好趴，是她疏忽，时代不同代沟会相较而言增大。她跟这个时代的人，显而易见有着将这个世界的山全搬来，都填不上的代沟。
    她解释道：“并不是，你想太多了。”话罢，即兴而起，在边上寻觅了块干净的空地，给祖孙俩仔细展示了翻，具体的俯卧撑是怎么回事。
    接着起身，随意拍去小手上沾着的泥灰道：“看清楚了罢？就照方才那样便是俯卧撑。待会我帮你计数，一口气做到你坚持不住喊停为止。当然，我做的你大声喊出来也帮我记着，做得多的胜出。”
    “但是姐姐，我不会数数啊。”阿生很是无辜道。
    什么不会计数，那他们的比赛还有意义吗？总不能，让她一个壳子里二十出头，身子也有十五岁的人，当真跟这个不足十岁的小不点打一架吧。
    这样她良心有亏。
    不比，嫁给这个还在吸鼻涕的小孩，她没吃嫩草的恶俗。并且，相差这么大的年纪，对方思想未成熟，这也是不对的。
    天，突然好想重新开局，回到刚穿过来的时候，定不会让自个陷入这种僵局。
    老妇人见柳枝枝被孙儿突然说的实话哽咽住，犹如吞过苍蝇。她笑着道：“阿生还未来得及凑够束脩，他爹娘就去了。不过，老婆子年轻时，跟着他爷爷讨生活，倒也在旁边学得数数，应该能凑合着使使。”
    就此，先由阿生开始。他不会做俯卧撑，她还要先教一教。
    阿生聪慧敏捷，很快学会了。正式做的时候，足足有两百个后，才渐渐力歇，满头大汗软倒地上趴着。
    最终计数两百四十九，她心里的压力徒然大增。
    果然，原身许久没有过锻炼身子，得亏她穿过来这几日早上打的一点微薄基础，勉强做到二百五十一个，险胜。
    第二回合，毫无悬念是她胜出，比赛几乎没了意义。
    阿生木着脸，不肯承认他已经输了，还想将第三回合比下去。柳枝枝心虚仗着年龄优势欺负人，被小不点的坚韧所触动，同意了。
    担水本就不是她擅长的，会加这一项，只是让小不点觉得有自己熟悉的项目，大约不会输。
    实木的水桶她只往里面灌到有大半桶，从水井边上摇摇晃晃往厨房走，水边走边洒，到厨房里蓄水的大石缸旁边，只剩下虚虚半桶。
    阿生则是健步如飞，挑着比她肩上还多的水，很快便是一个来回。
    最后水缸满上了，柳枝枝将肩上担着的一挑半桶水放稳，亲自到阿生面前宣布，这局他赢了。
    阿生哇哇大哭，呛着了强忍着也要急着这时跟她说道。
    “我只是现在不行，姐姐再等我几年，等我长大了定能赢你，保护你，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懦弱。”
    柳枝枝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说是好，老妇人为了养家，没有在这里。见事情差不多成了定局，便去外面浆洗衣裳了。
    眼下只能靠这个养家糊口。
    她硬着头皮问道：“为什么你一定想要娶姐姐？等你长大了，会遇上更多跟你同龄的小姑娘，她们乖巧有好看。”
    阿生听闻后，哭得更伤心了。
    “哪里会有那么多好看的小姑娘，阿生已经九岁了，才碰见姐姐，阿生就从来没有看见过比姐姐还要好看的姑娘。不管，姐姐你等等阿生，阿生娶媳妇，一定要好看。”他一抽一噎道。
    额，原来是个小颜控。柳枝枝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能不顾自个底线，去满足他。慢慢伸出手来轻拍他的肩头，无声地安慰。
    安抚住小的，她便出去跟老妇人一起浆洗旧衣裳。这些衣衫大多是码头做工男子做工时所穿，所以格外脏污又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她受不住，连连干呕。
    老妇人另外拿出一个木盆，递给柳枝枝，安排她清洗自个洗过一遍的衣衫。
    这当然比洗第一遍好受得多。
    柳枝枝沉默的接受了老妇人的好意，手下的动作更快了些。老爸说过，人在世上走，哪里不会碰上人施舍好意，自己稳住，逮着机会回报便是。不求做个人见人称颂的好人，问心无愧即可。
    她多年来，一直信奉为自己的行事准则。
    有了柳枝枝帮忙。今天接的脏衣衫比往常早了近两个时辰洗出来。不久是一年一次的乞巧节，老妇人今儿能早一点歇息，第二日一早便起身，为乞巧节做准备。
    先前大儿和儿媳在世，他们经营着一个杂货铺子。她一个孤寡老年，就做一点只在类似乞巧、上元上卖的手工玩意，挣点零花补贴家用。
    给人洗脏衣衫挣得不多，也不是说这行没有轻松活计，轻松的，人家嫌弃她老婆子一个眼神估摸不太好，所以只能去码头二道贩子手里，接做工人等的脏衣服洗。
    三箩筐的衣衫，洗出来不过五文钱。每次至少要三箩筐或者以上的数量，二道贩子才肯给她。虽然每每她要起早贪黑，洗上一两天才能做得完，实在是没有其他活路了。
    大儿存下来的银子，都在先前买天价粮食花光了。
    柳枝枝也早起，跟着她一起上街。阿生担心，或许哪天见不着她，亦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从绣庄和布庄里各自去逛一圈出来，时辰不算早。柳枝枝惦记着先前所说还老人家钱，提议去一趟粮庄。
    老人家摸不清楚她想干甚么，倒也没拒绝，领着她一同前去看了看。
    粮庄里人不算多，如今云上县大多都缓过来，地皮上能寻得到一点子吃的。但是粮食的价格，没有比之前跌多少。进了好几个粮庄环顾，价目教柳枝枝触目惊心。
    如今去屠夫那里买一斤猪肉，不过十五文钱。
    而这些大米，里面一看就是掺和了碎石头米虫的最次等，换在以前她会直接扔掉的米，也要八十八文钱一小升，大约两斤半。
    折腾了这么一圈，她彻底打消做五彩乞巧果，从云上县那些有钱人家姑娘钱袋子里捞银子的想法。
    老人家在家中拿着在绣庄买的东西折腾，教一旁旁观的柳枝枝，眼眸中又燃起希翼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