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不认识你

    当凌卫小学六年和初中三年学学完后也不知道能不能上高中。
    但四年后，他真的上高中了。
    车来车往，堵得水泄不通，打鸣声一片，吵得凌卫听不见他妈讲话。
    凌卫就站在校门口，与凌妈有一段距离，凌妈啰里啰嗦半天，凌卫都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凌卫一脸疑惑，最后不想听直接进去了。
    开学几周，书本就已经堆成一摞，毕竟是所重点，压力难免会大些。
    凌卫以为重点里的学生都是勤奋好学的。
    但其实你以为只是你以为。好学个屎。
    凌卫一进教室，一个两个全他娘在补作业。
    “哪个借我政治抄抄!”
    “数学写哪里？”
    “英语还有作文？!操!”
    热闹又惨不忍睹。
    凌卫假装看不见这发生的一切，直径走到自己座位上。
    他刚放下书包，前桌转过身：“我亲爱的弟弟!弟弟啊!救救我吧!物理化学语文都没写完!”
    “伊明信，你说你哪次是不用来学校才写完的。”凌卫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认识他。
    “给我抄吧!弟弟!好心人一生平安！”伊明信不需要凌卫同意，很自觉地打开凌卫的书包，拿出了作业。
    “……三科，十五张绿色毛爷爷。”凌卫伸出手，挡住了作业。
    手不是很白，中指上的茧子大概是写字写出来的，突出一些，很明显。
    这手伸的真熟练，一看就没少要过。
    “一张紫色一张蓝色。”伊明信掏出毛爷爷放在凌卫的手上，匆匆转过身开始埋头抄作业。
    其实伊明信应该读高二，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来到高一二班。
    开学第一天的傍晚，凌卫来到教室，看到的第一个同班同学就是伊明信。那时伊明信靠在窗户上，窗外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整个人就像散发着光一样。
    “哦豁，弟弟!”伊明信走过去，用胳膊揽住凌卫的脖子。凌卫一愣，心想自己怎么那么倒霉。
    “你坐哪？哥给你把东西拿过去。”伊明信热情至极。
    凌卫直径向角落走去，在窗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了。
    “好巧啊，我坐在你前面。”伊明信跟了上来。
    “……我和你很熟？”凌卫是真的想翻脸。
    “熟。”伊明信很肯定道。
    “很？”
    “不吗？认识几年了，不熟？”
    “那你就自己一个人熟去吧。”
    于是现在，某个傻帽正抄写自己的作业。
    这个发瘟不是上高二吗？和我高一的有什么关系。
    凌卫在心里吐槽。
    他盯着伊明信写作业的背景，一直想着他为什么会现在上高一。
    也许是盯得太久，弄得伊明信觉得背后阴凉，伊明信转过头，一双出神的眼睛正盯着他：“……”
    他敲了敲凌卫的桌子，凌卫回神。
    “干什么呢，”伊明信凑过去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心中有女人啦？多少个啊？”
    凌卫也正好对上了伊明信的眼睛，皱眉疑惑。
    我不认识他。
    “我很专一。”
    “那是哪个女人？我帮你拿下!”
    “我很专一和我不喜欢女人没有冲突。”
    伊明信惊呆了，凌卫愣了一下，随后解释：“不是，我很专一，不是不喜欢女的，我只是喜欢男的……也不是!我专一!我有喜欢的女的!啊不对，我没有喜欢的……”
    “凌卫你慢慢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伊明信以为刚才的刚才他盯着自己是因为他看上了自己。那一瞬间就在刚刚，就是他说“我不喜欢女的”那句，就那句，真的能让人信以为真。比如像伊明信这种不正经的，这种人怎么可能不正经。
    但尽管是真的，他伊明信也绝对不可以是，绝对不会喜欢一个男银。毕竟接受同性恋和自己是同性恋不一样。
    只能怪伊明信这该死的魅力，让凌卫喜欢上了他。
    凌卫很想解释清楚：“就……就是……就是我很专一，只会喜欢一个人，我也不是不喜欢女人，我也会喜欢，但是我现在没有。”
    伊明信在愣神中点点头。
    凌卫舒了一口气。
    “哪个物理作业还没交？快点啊。收你们作业怎么那么难!”物理课代表抱怨着。
    伊明信听到后立刻回神：“操!你别走!等等我，我没写完!!!”
    凌卫这时放眼全班，一片狼藉，像个战场。
    坐角落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哪里都能看到。
    你说高一也是学习任务多吧，但凌卫却在课桌上睡觉。
    一直睡到晚自习结束，不怕老师也不怕年级主任。就那种“你管我，老子想睡就睡，你管不着”的气势。不过老师还真的没管他。
    伊明信弹弹他的脑袋：“你很能睡啊，跟你姐似的。”
    嗯哼，是吗。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哎，你姐怎么样了？”伊明信问起。
    “你喜欢？”
    “怎么可能，她配的上我吗？”
    真够不要脸的。
    “我这是为这爷孙情而慰问她老人家，你应该感到感动。”
    感动个菠萝。
    “……她挺好的，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凌卫眼神黯下去。
    “那她在哪所高中？”
    “我知道？”
    “你不知道？”
    “知道个屎。”
    好吧，姐弟之间情再深，有一天也会崩，人之常事，人之常事，我懂的。
    伊明信心说。
    你懂个屎啊。
    “你们好，我是其他班的，请……请问伊明信在吗？”一个男生打开窗户问。
    这个学生头发茂密，一点都不秃，感觉像是用了生发剂，很腼腆，长得干干净净。
    伊明信站起来：“我在。”
    男生：“能出来一下吗？”
    伊明信走出去了。
    凌卫喜欢吃瓜，尽管很想去听他们的谈话，但还是忍住了，出于一种人的品质。
    墙上时钟的秒针滴滴滴地转动着，也许是因为教室少人而安静，凌卫能够清楚地听见秒针转动的人。
    滴滴滴……
    窗外突然转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接着是刚才那个腼腆男同学的声音：“你给我等着!”
    然后那男同学便气冲冲地走了。
    伊明信回到教室，右边脸红红的。其实他长得确实不错，顺眼。以前比较稚嫩，现在长开了，有了高中生的模样，皮肤白，人也瘦，长得也高，在加上他穿得规规矩矩的校服，这一看就是学习好的。
    但事实上并不是。
    那个巴掌拍的重，不然伊明信那半边脸就不是白里带红了。
    哟，肿起来了。
    “怎么了？”凌卫问他。
    伊明信睁大眼睛并指着那半张脸：“弟弟!我被人欺负了啊!这么红!你看不见吗？!”
    “你还知道红了？”凌卫戳了戳伊明信的半张脸，“那你还招惹他？”
    伊明信急了：“我招惹他？！明明是他招惹我好吗？”
    凌卫觉得莫名其妙：“好。”
    那么直接？!伊明信已经被他的淡定逼在了发火的边缘。
    “啊——没爱了啊!几年的情谊就这样没了啊，终究是你我之间有了隔阂!”伊明信拿住凌卫肩膀疯晃。
    凌卫：“我认识你？”
    伊明信不说话，晃着凌卫。
    凌卫“啧”了一声，简直就是不过问一句伊明信就不舒服：“那你干吗被打？你们之间又发生过什么事情？”
    伊明信收回手，不闹了：“这你不需要知道。”
    “……”
    那你还他娘跟我抱怨，我问你你又跟我讲我不需要知道，你跟我抱怨个屎啊，还我们之间有隔阂，我们很熟？多废啊，发瘟一个。
    凌卫在心里吐槽，也只是在心里吐槽，绝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