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挂衔副主任

    贺小钢只用一周时间就把大件分公司被扣半年之久的车辆要回，使贺小钢在运输公司名声大噪。齐明轩经理以重用人才为名，堂哉皇哉将贺小钢调到公司法制办公室，任副主任干事。且授意机关党支部把小钢列入近期发展对象。
    法制办公室主任陶潜面子上热烈欢迎贺小钢到法制办公室工作，主动把小钢的办公桌安排到里间与自己对面办公。内心却是像吃了只苍蝇腻歪的不得了。
    贺小子立功受奖得到公司领导垂青重用，他不妒忌。一个初出道的毛头屁孩，偶然办成一件大事，不过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运气使然而。与他这个老牌的办案油子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没什么可妒忌的！问题是他不该恰恰解决了自己跑了五趟都没有摆平的案子，这无疑是扇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这倒也罢，可公司把他安排到自己的办公室当副主任，这就耐人寻味啦！难道公司想让他代替我？这种可能不可不防！必须未雨绸缪及早进行不动声色地反击。
    于是，在机关党支部讨论贺小钢的入党问题时，就以支部宣传委员的身份发表意见：“贺小钢同志在车队工作期间，成绩显著，有目共睹。但据反映他常以贿赂当事人的办法办案，这说明他的党性还有待于进一步提高。我的意见是‘应该再观察、考验一段时间……”
    陶潜成功地阻挠了机关党支部近期发展贺小钢入党的决议。
    法制办公室目前有两件关乎运输公司生存的特大事故难以处理。一件是拖板车运货超高挂毁南口铁路涵洞桥问题；另一件是嘎斯车队的车刮伤国防战略部队导弹弹体的问题。
    贺小钢刚到任，陶潜就把铁路桥问题分给贺副主任，自己分抓导弹问题。
    贺小钢看材料得知：大件运输分公司司机刘安国，开车拉着一台重十几吨的钢制设备，在通过本市南口铁路涵洞桥时，因超高挂毁涵洞顶部，造成铁路中断运行八个小时的严重后果。
    市交警队出现场发现当车司机刘安国呼吸道酒精超标，定为‘酒驾肇事’，运输公司应负全部责任。随移交铁路公安处理。
    铁路局化工段提出要运输公司赔偿一百二十万修建费。班律师与之斡旋四五次，对方降到八十万，再不退让半步。
    陶潜与保险公司接洽，人家因是酒驾全责，不属于理赔范围，拒绝理赔。
    齐明轩根本没能力拿出这笔巨款，只能以公司效益太差为由请求对方再降低索赔额。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陶潜把这么一件准输无赢的案件移交给贺小钢，无疑是要小钢难堪。
    贺小钢不知自己已跳入陷阱，还以为是主任对自己的信任。拿着材料苦思冥想、仔细推敲一宿也找不出突破口。
    第二天去大件公司找章经理进一步了解情况。问：“那个刘安国应该是个酒鬼吧？为何大清早出车前喝酒？”
    章经理道：“刘安国其实是位安分守己的好司机，他这车货要送到大西北，来回得一个多月时间。所以前一天晚饭时间与亲朋话别，喝了一点酒。交警队出现场测得他口中酒气超标，就定为酒后驾驶。其实，这次事故与酒驾没有必然关系！”
    “哦！与什么有关？”贺小钢精神一振，好像看到什么破绽。
    “刘安国车上货的高度是二米五五，涵洞的高度是二米四五，强行通过，挂毁洞顶是必然的结果！何况，做为大型重载卡车司机，从安全行车规则上讲，遇到简易桥梁须停车了解桥的安全承种能力后方可以通过；遇到涵洞或横过公路的高架设施也需停车测量高度……刘安国如果先测量涵洞高度就不会出事。”
    “那就是说责任全在咱们一方啦？”贺小钢下气地问。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要不，铁路上敢狮子大张口，超值索要损失费？”
    “刘安国现在在哪里？我能见见吗？”
    “被暂扣在铁路公安派出所，人家拒绝咱们公司的人接触。我带家属去送生活用品，也见不到人……”
    贺小钢隐隐觉得这当中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很想见刘安国谈谈。于是就打出租车去涧西分局找黄志刚帮忙。黄志刚道：“铁路公安与地方公安互不统属，牛逼的很！哥去人家恐怕也不会让你见到人……”
    贺小钢道：“我见不见无所谓，你只问他：为什么过涵洞不停车先测高度就莽撞通过！”
    黄志刚没法，只得亲自开警车带小钢去铁路派出所，人家果然只允许黄志刚见人。不一会，出来开车就走。路上对小钢道：“那小子说，他知道铁路涵洞桥的规定高度是二米六以上，所以就懒得停车测高！”
    “我找到突破口啦！大哥，快送我去棚户区！”贺小钢兴奋的手舞足蹈，不知今夕何夕！”
    贺小钢回到家里，翻出在培训班的课堂笔记，查出：国家规定，农村便道的铁路涵洞高度是二米四或二米六；城市干道的铁路涵洞桥的高度是二米八以上，心中狂喜。就去找铁路方面代言人，道：“我是运输公司新任的事故处理全权代表，我觉得贵方提出的赔偿要求过高，也无法律依据，我方无法接受！建议由铁路法院依法审理裁决。”
    对方道：“此事贵我双方早已达成私了协议，时过境迁法院不可能再受理此案，你的建议我方拒绝采纳！”
    贺小钢无法可想，就去找兰芷香拿主意，因为他知道兰指导员是政法系毕业的大专生，懂得有关诉讼法律程序。
    兰芷香道：“凡是与铁路有关的民事纠纷，地方法院一般不能受理，必须由铁路法院审理。你们的事故，如果刚开始就向铁路法院提出诉讼，那他们必须受理！否则，地方法院就可以插手。现在你们双方已达成厅外调解协议，要想叫铁路法院旧案重提，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让你们交通厅出面与中原铁路大局协商，或可立案。”这事姐的手可就没那么长咾！”
    贺小钢谢过兰大姐指点明经，立即坐大巴赶往省交通厅。到宣传处找到田敏，请求帮忙。田敏找到治保处，请梅处长出面斡旋。梅处长亲自去中原铁路局保卫处，道：“化工市交通局对属下运输公司车辆撞毁铁路桥梁一案，有不同意见，反映到厅里。厅里也觉得走法律程序能使下属单位口服心服，因此建议铁路法院开庭审理一下此案。wＷＷ.xszＷω㈧.йêt
    铁路局不便为此小事硬扫交通厅的面子，就授意铁路法庭把此事审理一下。
    三天后，陶潜接到铁路法院应诉通知，五日后审理运输公司车辆挂毁铁路涵洞一案。陶潜拿着通知去找齐经理：“齐经理，我本来委托贺副主任负责与铁路方协商减少赔款事宜。没想到贺主任把此事捅上法庭，你看怎么处理？”
    齐明轩一听就上火，他觉得此事通过双方私下协商解决，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果经法庭判决，那就是铁案，人家判多少，自己就得出多少。心里恨的牙痒，这个贺小钢，怎么才有三分染料就开起染坊来也！你以为铁路法院与穷山沟的地方法院那样好糊弄？可也不便说什么，只能抢白老陶道：“怎么处理？派人应诉就是！难道还要我亲自去爬堂台？一群废物！”
    陶潜见告状成功，暗想，如果法庭判决的赔偿款超过八十万，看你小子还如何在法制办公室待下去！”
    于是回到办公室对贺小钢道：“五天后你去应诉吧！祝你能打赢这场没理的官司！”小钢满怀信心道：“那是必须的！我们公司一分钱也不会出！”
    贺小钢离去后，陶潜冷笑道！：“悲哉！不知天高地厚！”
    班律师道：“这是望乡台上唱戏，不知死活的傻鬼一个！”
    彭干事道：“这是叫花子要黄连，自讨苦吃！哎……”
    五日后开厅，当铁路局化工段代言人读过起诉书后，法官问：“被告对原告的起诉事实有什么辩解没有？”
    贺小钢站起道：“根据国家铁道部文件规定：交通干线上的铁路涵洞桥的高度是二点八米，我方车载货物的高度是二点五五米，所以，我方车辆是安全通过。没有通过的原因是位于化工市交通干线上的南口铁路涵洞低于国家标准，只有二点四五米高。因此我方认为，造成这次事故的根本原因是：南口铁路桥涵洞没有按照国标修建所致！
    另外，我方驾驶员仅是前一日饮酒，导致腹内酒气超标，严格地说，不能算是酒后驾驶。请法庭注意！就算是司机当日喝得酩酊大醉，他也只能是因酒醉把持不准方向，致使车头左右撞击涵洞两侧，绝不可能把车开得上下跳动撞毁涵洞桥顶。因此，我方认为：因酒后驾驶造成此次事故缺乏科学依据！铁路局化工段告我方司机酒驾肇事没有法律依据！相反，我方认为：我们才是这次事故的受害者！铁路化工段应赔偿我方货物损失十五万元，另外，铁路派出所在没有合法手续的前提下非法拘禁我方司机刘安国同志长达半月之久，造成身心伤害，理应赔偿精神损失费五万元。我的辩解暂时结束，谢谢法厅。”
    法官轻拍一下惊堂木，道：“原告，对于被告方的反诉有异议没有？”
    原告代言人道：“南口铁路桥涵洞在六二年初建时，是符合国家标准的。后因化工市政府加高路面造成高度不达标，因此，被告应该控告化工市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