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政绩

    市运输公司经理齐明轩接通知到交通局参加安全工作汇报会。省交通厅田处长在听过各公司领导汇报后，留下齐明轩问贺小钢的近况。齐明轩道：“在车队当安全员，表现还不错！”
    田处长道“年轻人在基层锻炼一段时间也好，我下午还要去卫水市听汇报，来不及见他，麻烦你转达：我与老桥对他的问好！叫他去省城时间一定到家里玩。”
    齐明轩弄不清田处长与贺小钢的关系，就向局办公室主任打听田处长的背景。当得知田处长的丈夫桥远山是省交通厅常务副厅长时，立即头大如斗，心里纠结得不得了。深悔没有早点了解贺小钢的背景，弄得自己很被动。想到此随口问司机小高“你了解贺小钢的背景吗？”
    小高一边开车，一边道：我只知道这小子是郑福义收养的孤儿，在棚户区、车队小有名气，前两天我还见他坐上官部长的专车去南郊。”
    “他坐组织部的车，没看错吧？”
    “怎么会呢？记住市里部长以上领导的车型、车号是每个小车司机的必修课！不然万一在路上挡了人家的道，不是自找麻烦吗？”
    回到家里，齐明轩辗转难眠。贺小钢的后台背景怎么这么深呢？人家都在千方百计地寻找结识大人物的蹊径而不可得，自己却把送到手的上天梯当包袱背，蠢哪！齐明轩！贺小钢从省里学习回来，你为什么不放到公司科室当办事员呢？为什么不马上解决他的组织问题？难道还要等关心小钢的大人物亲自提示……
    亡羊补牢不算晚！
    第二天，上班就驱车去车队，先指示淳于贤尽快引导贺小钢写入党申请书，介绍人由淳于贤与自己担任。后亲自接见小钢，转达田处长的问候。接着道：“大件分公司有一辆东风半挂车被林平县私人非法扣留，半年来，公司安全科、法制办公室去过多次要不回来。我的意思是派你去一趟，如能解决问题就是大功一件算你的政级，回来就有理由把你调公司工作。当然，办不成也无所谓！”
    贺小钢经黄志刚启发已经开窍，不愿放过出人头地的机遇，马上道：“我可以去试试！”
    “那好！现在就趁我的车去大件公司，与章经理结合结合！”
    章经理告诉小钢：“半年以前，我们承运东风机械厂售出的一台大型粉碎机到林平县石料场交货。卸货后，石料场发现产品质量有问题。就扣留我们的车逼东风厂出面解决问题。我们找东风厂销售科，他们说，我们没有接到用户的质量反映，他们扣你们车与我们无关。为此事，我们先后派人跑了七趟林平也没解决问题”
    小钢问：“为什么不向当地法院起诉，走法律程序解决问题？”
    章经理道！：“当地民事庭垄厅长，说需经法院万院长同意才能立案，咱们的陶主任说话太牛，与万院长争吵起来，声称要到地区法院起诉，万院长一生气趁机不管，事情就放到这啦！这回可就看你的啦”
    贺小钢想了想道：“带上材料、半挂车司机、修理工，再带一袋大米、两桶十近装的小磨香油，明天我们就上去。”
    “我看，司机与修理工就别带啦，万一说不成，带着不是跟着白跑。”
    章经理信心不足。
    “放心！老兄，只要林平县还是共产党领导，我们就不会放空！”贺小钢胸有成竹。
    林平县是个深山小县，贫穷到难以想象的地步。直径不到一公里的城内只有两家旅馆，一是政府招待所，没有政府证明不敢问津。另一家客栈连一间单间房也没设，只有三间大通铺客房，贺小钢五人只好包了一间有八张床位的最小房间，凑合住下。
    看看时间尚早，小钢决定先去万院长家拜访一下。敲开门后，正在吃面条的低矮秃顶半百老人，可能对饭时来访的不速之客很反感，板着债主的面孔，正欲申斥，突然看到来人带着礼品，立即阴转晴天，笑着：“诸位是……”
    “哦！万院长，这是我们公司办公室贺主任，贺主任，这就是万院长！”章经理客气地引见。
    “你好万院长！来的匆忙随便捎袋原武珍珠米、十斤小磨香油，不成敬意！我来主要是代表敝公司向你道歉，前时间来的陶同志实在不该在你面前胡言乱语，惹您生气，万院长德高望重、大人大量不会不给我个面子吧？”
    贺小钢言语得体、先发制人。
    “客气！客气！为工作争论几句也很正常嘛！贺主任请坐！”万院长拉开抽斗取出一合好烟，客气地让客。
    贺小钢礼貌地接过烟，笑道：“既然万院长不计前嫌，请再给个面子出去坐坐如何？”
    “好意心领！有话就在家里说吧！”
    “也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贺小钢顺坡下驴：“我这次来是恳请贵院接受我公司申诉，给予立案审理。”
    万院长抽口烟暧昧地道：“这个嘛！有点小麻烦，出面扣你们车的人是被告黄春山的一个亲戚，此人在地区工作，做为同行……这个……是有点不太那个是不是？不如……”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不能强人所难啦！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明天直接去地区法院起诉，理由是第二被告系中院在职工作人员，我们不便在林平初院申诉，所以，越级上诉……”
    “当然不行！难道当事人是同行我院就不执法啦！我的意思是说此案在审理中会有点小麻烦而已。”
    万院长本来对立此安态度就不够积极，加上陶主任说话不注意方式，就借故推脱。现在瞧贺小钢决心要越级上诉当然明白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立即拨通电话：“老垄吗？运输公司又来人啦！扣车的事由你厅立案审理吧！”
    “看到目的已达，贺小钢忙站起道：”小钢十分感谢万院长大义凛然为民执法！打扰了！告辞！”尛說Φ紋網
    离开院长家，小钢下令马上去垄厅长家。
    民事厅厅长垄铁，看起来面黑似铁、不苟言笑，其实办事热心雷厉风行。笑纳十斤香油后，连坐都不让，只说已奉命明天为你们立案，明天厅里说事，就挥手送客。
    小车在昏暗的县城大街转了一圈，只找到一家还开着门的小面馆，既没下酒小菜更没有热抄，小钢瞧柜上有北方烧酒，就情商给炒个豆芽下酒，一人吃一碗黑不溜秋的河洛面了事。
    次日早，章经理带着大伙上街吃早饭，出门对小钢道：“这鬼地方连地摊算上共有十三家卖吃的地方，十点前只有两家营业：一是油条、小米稀汤；一是泡面，我们吃什么？”
    “油条米汤！早起不宜吃咸的！”小钢漫不经心地回答。
    看着油条锅前排着的长队，章经理正在考虑是否等下去。卖油条的胖大嫂已喊道：“后边的不要排队啦！剩下的只够几个人买……”
    章经理无奈地摇摇头，领着大伙走向街对过刚刚生火的泡面地摊。一人吃了一碗只有八分开的水泡开的劣质快熟面，就赶快赶往法院民事庭。
    垄厅长外冷内热，办事效率高，只用两个多小时就把立案手续办妥。定下三天后开庭审理。但却提出，必须用小钢的车去给被告送传票，原因是路远，而厅里没有小车。贺小钢当然答应。
    正事办妥，贺小钢试着邀请民事庭全体人员共进午餐。没想到垄厅长愉快答应、带着一名书记员兼法警的男法官；两名审判员兼法警的女法官去县城最大的一家酒楼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