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十三章

    开学后，尚情文和高清怀又恢复了原状，两个人依旧每天吵吵闹闹，高清怀生病时和尚情文约定好的不再拌嘴也被两个人彻底抛到了脑后。
    用楚潇的话来讲，就是，如果有一天尚情文和高清怀不吵架了，那除非月亮在白天出来。
    周围的人包括他们自己也都很习惯这个状态，而且两个人每次吵架都能蹦出很多新的名词，很多同学还把尚情文的怼人语录抄在了本子上，流传相看。
    时间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一个月很快过去，十一月初时高清怀突然发现尚情文最近的状态不怎么好。
    例如最近上课她总是打瞌睡，整个人看起来也靡靡的，没有什么精神，最重要的是，她都不怎么和自己拌嘴了。
    高清怀问她原因，她也不说。
    看着她的样子，高清怀怕她生病了不好意思跟自己说，还私下问了问楚潇，但是楚潇一心忙着和萧楚谈恋爱，压根不知道尚情文出了什么事。
    高清怀简直要吐血了。
    他又不能直接去问程战，万一人家给他来一句，你干嘛那么关注我女朋友，他怎么回答？
    太头疼了。
    这样头疼的日子，一直延续到了两周后。
    这两周里高清怀变着花样逗她开心，可是她还是不为所动，他给她买冰激凌，她也不像之前那样活泼开心。
    直到周五的上午，高清怀和萧楚拿着一瓶热豆奶从超市出来，走进教室时尚情文坐在楚潇前面背过身和楚潇在说话，手里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晃来晃去。
    小辣椒好像心情很好，眉飞色舞的，脸上的笑容也很明媚，他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小辣椒了。
    站在门口勾唇一笑，高清怀起了玩心。
    把豆奶放在桌子上，趁着她不注意，从她身后把她手里的那张纸抢了过来。
    尚情文手里一空，连忙站起身和他抢了起来。
    “讨厌鬼，你快给我。”
    “你抢啊，你抢到了我就给你。”高清怀昂着头，嘴角噙着笑容，一副欠欠的样子盯着她。
    尚情文都快要哭了，站在凳子上用力的够着他手里的东西：“讨厌鬼，你快给我，你别闹了。”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看她眼眶通红，真的要哭出来的样子，高清怀嘴角的笑容倏然僵住，愣神的时候，手里的纸被尚情文抓住了一半，用力一扯。
    “嗤。”
    副券的一半被扯了下来。
    尚情文呆呆的看着手里二分之一的副券，被气得眼眶通红，嘴唇都在颤抖。
    楚潇见状连忙站起身来，“高清怀，你这次过分了啊。”
    高清怀没有听清楚楚潇说的话，他低下头终于看清楚了这张纸到底是什么。
    是她喜欢的六爷演唱会的门票。
    心直接沉到谷底。
    他完了……
    他这回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
    “小辣椒，我……”
    说到一半，他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小辣椒哭了。
    他们认识这么久，他第一次见到小辣椒哭。
    她的哭泣很倔强，没有声音，甚至没有一丝表情。
    大颗大颗的眼泪，就那样从她的眼眶里滴滴滚落。
    “文文，文文你没事吧。”楚潇连忙绕过来哄她，“文文，你别哭啊。”
    可是任凭楚潇怎么哄，尚情文就是不说话，那晶莹的眼泪也一直不停的落下，眼睛里希冀的光一点一点的消失淡然。
    高清怀呆愣的站在原地，看到尚情文的眼泪，他是真的慌了。
    甚至现在他都不敢说话了。
    僵持了许久。
    预备铃打响，尚情文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推开楚潇，安静的走向了自己的位置，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高清怀，你知道这张票，文文是给后援会的吧主管理帖子，熬了多少夜才得到的吗？”楚潇瞪着高清怀，“她本来还欢天喜地的准备周日去看演唱会的，结果，你……你太过分了。”
    闻言，高清怀转过头，看着自己座位旁边趴着的身影，阳光从窗棂泄进来光芒，那样温暖明亮，可是她颤抖的肩膀却无尽暴露了她的苍凉。
    ……
    果然高清怀猜的没错，尚情文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一整天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午饭也没吃，他给她买了饭，就那样一直放到了晚上放学，她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
    不过，尚情文也不止不和他说话，她也不和别人说话，就连程战，她也没有理。
    高清怀盯着她背着书包潇洒离开的背影，心里钝痛。
    从桌肚里拿出被撕坏的门票，高清怀暗暗捏紧走了出去。
    这两天高清怀托了很多人，找了很多地方，可是都没有给她再买到这场演唱会的门票。
    周六晚上在拳击馆，萧楚找到了在拼命打着沙袋的高清怀。
    他的额头上带着一个红色的吸汗发带，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带着红色的拳击手套，像是在发泄这两天所有的愁闷般，一拳一拳拼命的打着黑色的沙袋。
    沙袋晃来晃去，他的身体也随着节奏摆来摆去，上下跳跃着。
    他小麦色的脸颊上满是汗珠，在他的鼻梁上，嘴唇上，滴滴滚落下来，汗水流进他深邃的瞳孔里，深棕色的眸子像是不受影响般，迸发着凌厉的光，黑色的短发在他的额前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动来动去，有几绺发已经因为出汗粘在了一起，可他像不知道疲累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那样一拳一拳用尽全身力气打着沙袋，萧楚在下面看了他半个小时，他连个停顿都没有。
    “靠，靠。”
    手上一边打，嘴里一边用优美的中国话宣泄自己的情绪。
    这两天他给她发了很多微信，可是她都没有回。
    脑海中不断闪过着她那天伤心的背影，他的心脏就像是被活活挖出来一样难受。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很久没有看到她那么开心了想逗逗她而已。
    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他怎么能把她欺负哭了呢。
    他真该死。
    真他妈该死。
    看他大汗淋漓，后背都湿透了，萧楚皱了皱眉，从旁边拿了瓶水，慢慢走近他，“行了行了，停停吧。”
    听到他的声音，高清怀停下了动作，他微喘着气息，用牙齿咬开拳击手套上面的粘带，甩了甩汗，稳稳的接住了萧楚扔过来的水，跨过围栏，拿着水走过去坐在了萧楚旁边。
    被打的沙袋还在他身后晃着，他的气息尚未平稳，矿泉水喝了大半，他萎靡的垂着头，声音很轻，还有些哑：“萧爷，我做错了一件事。”
    萧楚转头看着他，坦然的替他说了出来：“你喜欢尚情文。”
    “你怎么知道的？”高清怀被他的洞察力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回想着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
    萧爷知道了，那程战呢？
    她呢？
    会知道吗？
    萧楚的手臂支在身子后面，看着他说：“眼睛里冒出来的喜欢，你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很明显吗？”
    “还行，我能看出来，是因为我看我媳妇的时候也是这样，别人不一定。”
    高清怀撇了撇嘴，“能不能不跟我秀恩爱。”
    “哈哈哈。”萧楚笑了笑，攀上他的肩膀，“清怀，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高清怀抠着矿泉水瓶上的包装纸，“我没有想怎么办，就想陪着她就行，挺简单的，能看见她就行。”
    听到他轻描淡写的回答，萧楚挑了挑眉。
    这还真不愧是兄弟。
    竟然和他一开始的想法如出一辙。
    萧楚从台子上跳下来，“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知道感情这事没办法控制，但是你要知道，你和程战都是我的兄弟，我不希望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也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更不希望看到你们会反目成仇。”
    高清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垂着头，一直抠着矿泉水上面的包装。
    他有什么资格去和程战反目成仇呢？
    他也确实从来没想怎么样。
    良久后，他默自说了一句：“我没办法，她不喜欢我。”
    听到他的话，萧楚的胸口闷了一下。
    他知道，这句话，回答的是他的上一个问题。
    萧楚：“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高清怀：“我没办法，她不喜欢我。”
    馆里十分嘈杂，各种说话声，拳击声，声声交汇入耳，他们两个的安静与这里格格不入。
    静默了很久，高清怀突然抬起头，深邃的瞳孔猩红，声音暗哑沉闷：“终究是我来晚了一步。”说完后，高清怀耸了耸鼻子，一双桃花眼认真的盯着萧楚，眼神里充满了恳求的意味，“萧爷，你能帮我个忙吗？”
    ……
    周日晚上九点多，妈妈睡觉后，尚情文把家里卫生收拾好，把父母的衣服洗好晾好后，刚进房间准备睡觉就接到了楚潇的电话。
    着急忙慌到楚潇家小区里面的时候，就看到楚潇站在单元门外面等她。
    “文文，这里。”
    听到楚潇的声音，尚情文加快脚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急事，你跟我出去一趟。”
    “现在？”尚情文看了看黑透的天，有些狐疑。
    这么晚，楚潇要出去干什么？
    不会是和萧楚出去约会吧。
    可是约会干嘛带着她呀？
    楚潇没有给她解释什么，拉着她就跑了起来，“嗯，现在，快点吧，真的有急事。”
    尚情文快疯了。
    这么晚了，到底要出去干嘛。
    而且，她怕黑啊。
    他们两个女孩子，万一遇到什么坏人什么的，这可怎么办。
    尚情文这一路上都在各种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目的地。
    楚潇拉着她走进去，尚情文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表演会场的场地。
    场地很大，有一个大舞台，台下是观众席，此时会场里灯光如昼，但是空无一人。
    尚情文有些纳闷，潇潇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是有什么演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