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李代桃僵

    静德院依旧如往日那般，还未走近，就听到里面欢声笑语一片，也依旧如往常那般，在周嬷嬷先一步通报之后，欢声笑语立即一歇，在她跨进去的那一刻，所有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孙女见过祖母，给祖母请安。”姜蕴宁淡然走进去，走到中间的位置，对着姜老夫人屈膝一福。
    姜老夫人冷眼看着她，看着比之三个月前出落得更加端丽不可方物的姜蕴宁，眼底几丝冷光划过。
    “四小姐西北一行，说是去治疗瘟疫的，但这派头也越治越大了呢？回府三日都未曾来给老夫人请安，四小姐即便要去商羽当太子妃，也是我丞相府的女儿，只怕这礼数，多少还是不能忘记的吧。”王氏柔柔一笑，温婉开口。
    她身边的姜玉瑶轻哼一声，“娘你就说错了，四妹不是不来给祖母请安，而是需要周嬷嬷去请而已。”
    姜蕴宁一身白衣，盈盈而立，并不去接王氏母女的话。
    姜玉瑶嚣张一笑，当姜蕴宁的沉默是被她说种事实后的默认，王氏脸色却迅速的沉了下来。
    她这不是默认，而是一种身份上的蔑视。
    蔑视她们没有资格让她搭话。
    王氏就要发作之时，姜老夫人适时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回府这几日，你都在做什么？”
    “吃饭睡觉。”姜蕴宁坦然答道。
    不意外的，又得到姜玉瑶一阵嗤笑。
    姜老夫人淡淡的看了姜玉瑶一眼，“吃饭睡觉？吃饭睡觉已经重要的，让你抽不出时间来祖母这里请个安问声好？”
    “这倒不是。”姜蕴宁莞尔一笑，当真如三千茉莉花开，“孙女在西北治疗瘟疫期间，曾遭到歹徒刺杀身受重伤，外伤虽然好了，底子却一直没有养回来。回京这一路跋涉，孙女也极是想念祖母，而何身子却不争气，路上倒是没有觉得，回到京城却有些撑不住了。这几日孙女没来，便是在将养身子，原本孙女是想等着身子稍稍好些之后再来给祖母请安的，倒是让祖母担心了，是孙女的不是。”
    姜老夫人看着她的确苍白有些失了血色的脸庞，点点头，“你这孩子，身子不好，怎的不说一声？还站着做什么，赶紧过来坐下。”
    “孙女就知道祖母是心疼孙女的。”姜蕴宁娇俏一笑，乖乖走到姜老夫人下手边的空位上坐下。
    姜老夫人也笑开了，“你这丫头，还是这般的调皮，这般早将你叫过来，可吃过早茶了？”
    “吃过了。”姜蕴宁乖顺的答道。
    “嗯，既是身子不好，就当好好调理着。”姜老夫人继续道，“你在西北遭遇歹徒一事，你父亲也提过两句，却并不详细，具体如何，你且说一说。”
    姜蕴宁眉眼宁静，将当日游明坤百里追杀她与项铮之事捡着大概的讲了一遍，讲完，看着姜老夫人与其余人僵白的脸，轻笑道：“祖母和几位姨娘都被吓住了？哎呀，事情并没有这么严重，蕴宁不过是说来逗一逗你们，你们怎的全都信了？”
    只她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暗松了一口气。
    姜老夫人笑骂道：“这去了西北一趟，伶牙俐齿之外，还学会骗人的把戏了？”
    姜蕴宁眨眨眼，“我这不是想要说得严重一些，好讨祖母的心疼吗？祖母偏生不上当，凭白的还浪费了孙女许多的口水。”
    姜老夫人开怀大笑，笑过之后，这才神色一敛，叹了口气，“叫你过来，倒不是为了别的，眼见着商羽与北漠求亲的礼仗队马上就要到京了，要如何选择，你可想好了？”
    姜蕴宁眨眨眼，“自古儿女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孙女怎敢妄想，这些，自然是由祖母和父亲做主的。”
    姜老夫人还未发话，姜玉瑶快速道，“四妹此话当真？”
    “什么当真？”姜蕴宁不解的看着她。
    姜玉瑶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你全都听从祖母和父亲的安排？”
    “这自然是当真的，莫非三姐不是如此？”姜蕴宁反问道。
    姜玉瑶轻哼一声，“我自然也是如此。”
    “你们两人从小争到大，还没有争够么？”姜老夫人失笑着摇摇头，接过周嬷嬷递过来的茶水浅抿了一口，看向姜蕴宁，“祖母听说，你与那辰王两情相悦，如今西北的百姓都称你为王妃了？”
    姜蕴宁脸上闪过几分羞涩，虽没有说话，模样却已经承认了此事。
    姜老夫人搁下茶杯，看着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若是平日，你当真与辰王两情相悦，成就一般美满姻缘也未偿不可。只是现在钰太子和耶律小郡王挑明了都想要娶你，纵是辰王再如何的强大，怕也不是商羽与北漠的对手，你与辰王，恐怕……”
    “祖母……”姜蕴宁脸色发白，一副无措的模样。
    姜玉瑶想要说话，被王氏紧紧的拉住。
    姜老夫人叹息一声，眼中带着十二分的怜惜，逼迫的看着姜蕴宁，“四丫头，祖母只问你一句，你可是当真喜欢辰王？”
    姜蕴宁咬着下唇，脸上又是羞涩又是无措，许久之后，她才抬头对上姜老夫人的目光，认真道：“是，只是钰太子这边……”
    “钰太子与耶律小郡王代表的是商羽与北漠，自是不能得罪的。”姜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暗自观察着姜蕴宁，见她本就无多少血色的俏颜又白了白，眼中划过几丝明光，慢慢的说道，“但你是我丞相府唯一的嫡女，身份虽比不得两人，却也是十分尊贵的。你若当真喜欢辰王，想要解决钰皇子与耶律小郡王，虽然困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姜蕴宁急切的问道。
    在姜老夫人目光避闪的同时，姜蕴宁的眼底快速的划过几分嘲讽，一闪而逝。
    所谓的疼爱，不过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的。
    不对，是建立丞相府的利益上，从来不是她的。
    “李代桃僵。”姜老夫人说道。
    “李代桃僵？”姜蕴宁不明其中的意思，眼底的目光却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