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无心之过

    姜蕴宁眼眸微微眯了眯。
    身后的婉儿则沉了脸，小声道：“小姐，她就是杜姑娘，原州杜员外的幺女杜十娘。杜员外不知从何处得知，杜十娘与清歌小姐的眉眼有几分相似，三年前寻了机会将她送进了辰王府。”
    姜蕴宁在打量杜十娘的时候，杜十娘也朝这边看了过来。看到姜蕴宁，她的脚步稍稍一顿之后，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在她抬步走过来的瞬间，姜蕴宁收回了目光，也朝外走去。
    “蕴宁小姐。”见姜蕴宁没有停步的打算，杜十娘直接开口叫住了姜蕴宁。
    蕴宁小姐？
    这个称呼在京城时，所有人都是这般称呼她。
    到西边之后，除了宋念薇及少数的几个人外，都是称呼她为王妃。
    而这个人，若是姜蕴宁没有猜错，这个姓杜，出现在辰王府的女子叫她蕴宁小姐，这其中的意味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姜蕴宁顿下脚步，转身看向她。
    “妾身杜十娘，见过蕴宁小姐。”杜十娘温婉走到姜蕴宁面前，优雅的屈膝一福，嗓音清浅道。
    婉儿清哼了一声，看向她身后跟着的两个青衣婢女。
    那两个青衣婢女傲慢的扫了眼婉儿，同杜十娘一道跟姜蕴宁施了礼，态度敷衍。
    姜蕴宁嘴角浅声一勾，淡淡的扫了那两个婢女一眼，看向杜十娘，“有事吗？”
    杜十娘脸上神色稍稍一怔，而后弯唇笑道：“蕴宁小姐初次到原州，也初次到辰王府来，一切都不太熟悉，十娘身为主人，自当前来尽一尽本分。”顿了一下，她又道：“这事，是王爷交待下来的。”
    呵。
    姜蕴宁轻笑出声。
    杜十娘抬眼朝她看来。
    姜蕴宁扬一扬眉，“既如此，那就走吧。”
    杜十娘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再次屈膝福了福后，上前两步，与姜蕴宁并行在一起，朝外走去。一路走，也当真如主人般，向姜蕴宁浅声讲解着辰王府的一切，从辰王府的景致到辰王府的人事物，不一而足。
    姜蕴宁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她。
    “蕴宁小姐，”走过三个花园后，杜十娘有些忍不住了，停下脚步，看着姜蕴宁。
    姜蕴宁眼底一缕冰冷的笑意划过，淡淡的看向她。
    杜十娘温婉一笑，“妾身听说，皇上给王爷赐的王妃也来了原州府，不知是真是假？”
    姜蕴宁嘴角扬了扬，偏头看向婉儿。
    婉儿立即答道：“宋三小姐是今日来的原州，到了原州之后，第一时间便来了辰王府。不过，王爷有命，没有他的命令，不准任何外人进入辰王府。因此，包括钰皇子在内的所有人，都落脚在原州城中的悦来楼。”
    “原来如此。”杜十娘微微一笑，温婉又有礼，“妾身一直在辰王府，倒是并没有听说过此事。”
    婉儿不轻不重道：“杜姑娘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的，王爷这话是在长乐宫说的。”
    “放肆！我家小姐说话，何时伦到一个贱婢插嘴了！你家小姐就是这般教导你规矩的吗？”站在杜十娘身后左侧的青衣婢女高声训斥道。
    姜蕴宁嘴角的笑意立即一减，眼角余光扫向杜十娘，见她并无开口的意思，眸色沉了沉。先前在长乐宫听闻她时，对她的高估不由减了两分。
    盼儿气愤的上前一步，就要发作，婉儿拉住了她，淡淡的看一眼说话的婢女，声音沉冷道：“放肆！见到王妃，不恭敬谦卑就算了，还敢出口辱骂！来人，将她拉下去，杖毙！”
    两个灰衣奴仆快速走出来，朝青衣婢女走去。青衣婢女神色一冷，尖声叫道：“站住！谁才是这个辰王府的主子，你们看清楚！”
    两个灰衣奴仆脚步一顿，面现犹豫之色，其中一人更是看向姜蕴宁，“王、王妃，这……”
    呵——
    姜蕴宁轻笑出声，目光从两个灰衣奴身上扫过，而后落到青衣婢女身上，“墨寒。”
    “属下在。”墨寒无声出现，单膝跪于姜蕴宁面前，神色恭敬。
    墨寒出现的瞬间，杜十娘脸色快速一变，刚要张嘴，姜蕴宁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道：“这三人，我不想再见到。”
    “是。”墨寒起身，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没有半分情绪的开口，“来人，将这三人拉下去！”
    几个黑衣人出现，未在有半分犹豫，上前来拉住两个灰衣和青衣婢女就走。
    “等一下。”
    杜十娘上前一步，拦在众人身前，抬眸看向姜蕴宁，依旧一派温婉的模样，柔声开口道：“蕴宁小姐，是妾身的不是，妾身没有教导好奴婢，是妾身的错，妾身跟蕴宁小姐赔罪。青衣自小就跟着妾身，虽是主仆，却也有着情妹情谊，还请蕴宁小姐大人大量，宽恕她的无心之过。”
    杜十娘朝着姜蕴宁屈膝一福，态度诚恳。
    “无心之过？好一个无心之过！”蕴宁慢慢开口，朝杜十娘走近一步。
    姜蕴宁这些日子又长高了些，比起杜十娘，差不多要高在五公分。自习武以来，她身上的气质也几乎是一天一个变化。以前是徐清歌时，她性子虽活泼，但更多的则是如杜十娘一样的温婉。而现在，在经历了几翻的生死厉练之后，在身上温婉的气质已经全部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凌厉与锋芒毕露。特别在昨日刚刚杀了那么多野狼之后，身上的锋芒更加锐利了些。
    在她逼近杜十娘时，杜十娘隐不可察的朝后退了一步。
    姜蕴宁嘴角浅浅一扬，扬手一耳光朝她脸上扇了过去。
    啪——
    又响又亮。
    不只是杜十娘惊呆了，墨寒、婉儿、盼儿及几个黑衣人都惊住了，齐齐的看向姜蕴宁。
    杜十娘捂着脸，几滴眼泪盈在眼眶中，要流不流的一幅委屈模样，这种时候，她依旧是一片温婉的将姜蕴宁望着，“蕴宁小姐，你……”
    姜蕴宁拍拍手，看着她，无辜的眨眨眼，“对不起啊杜姑娘，是我没有管好我这手，是我的错，我跟你赔礼道歉。这手自小就长在我身上，也是有感情的，还请杜姑娘大人大量，宽恕它的无心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