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将她也除了

    程欢嗤笑一声，看向湖中央一朵开得正灿的荷花，说道：“再过两日便是你十七岁的生辰了，你别以为你与辰王在一起了，就当真万事无忧了。圣旨虽没有写清楚说明白，但到底是圣旨，仅凭这个，想让宋念薇打消念头，绝无可能，这是其一；其二，你父亲私下给钰皇子和耶律小郡王的信我也看过，想必这样的信，你也收到了一封。你父亲打的什么主意，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紫玉麒麟，我虽没有问过你，但也猜测得出，你父亲给齐潇寒的那枚，定是假的。此事，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最后，北漠和商羽求亲的礼仗队，你回京之日，也定会再次启程。这两国，可不是宣平侯府，能容你父亲慢慢的斟酌。这些，你可有想好如何应对？”
    “我知道，”姜蕴宁眼角余光扫了眼，次次见到都衣着华丽，妆容精致，仪态端庄的宋念薇，眼底划过一丝暗芒，“那枚紫玉麒麟虽不是项铮所送，但上面那个‘薇’字我看着着实碍眼。虽可以除去，但它留在上面的印记却烙在我的心中。而想要消除我心底的印记，唯有将她也除去。至于北漠与商羽，若是皇上醒过来，可就轮不到我父亲斟酌了。”
    见她主意忆定，程欢没再多问，看了远处的宋念薇一眼，“我以为，你会留她回到京城与宋念蓉内斗。”
    姜蕴宁低眸，看着如玉般葱白的十指，指尖轻轻的动了动，“如果是没有来西北之前，我会这样做。”
    程欢挑一挑眉。
    姜蕴宁抬眼，身影一闪，踏水而行，将先前程欢看中的那朵荷花摘下来，退身回来，依旧坐在她的身旁，将荷花放在鼻下闻了闻，“程姐姐，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程欢目光动了动。
    姜蕴宁抬眼看着她，眼中光芒坚定，避开了自己的事，反劝她道：“我说我以前会留着她回京城与宋念蓉内斗，那是因为我并不确定，不确定最终会与项铮在一起。现在我确定了，所以我不允许，哪怕只是肖想，也不允许有这样一个女人存留着。有一个，我会铲除一个，有一双我会铲除一双，若是天下的女子都肖想他，那我便除了这天下！程姐姐，以前我总是顾念着身份，现在，我不想了。程姐姐，我不想再为了别人而活。人生若短，二哥劝了我许多次，我总是不明白，上一次在秦岭，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我突然就明白了。”
    程欢撇过头，姜蕴宁抓住程欢的手，力度有些重，“程姐姐，我二哥他，为了徐国公府，抛弃所有，我一直觉得，徐国公府是欠了他的，甚至连这天下也欠了他的。程姐姐，我不知道你与二哥都有过什么过往，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西北的景致当真是极不错的。”
    程欢嗤笑出声，姜蕴宁却固执的看着她。
    程欢终是敛了笑，想要缩回手，姜蕴宁却抓得很紧。程欢皱了皱眉，姜蕴宁突然说道：“程姐姐，如果将来某一天，我二哥也如辰王世子那般……”
    “闭嘴！”
    姜蕴宁扬唇一笑，“程姐姐你看，你也不允许这种结果出现是不是？既如此，你还在逃避什么呢？逃避世人的目光吗？我心中的程姐姐可不是在意别人目光的人。”
    程欢白了她一眼，“大道理谁不会说？”
    姜蕴宁也不逼她太甚，闻言嘻嘻一笑，“大道理还真不是人人都会说的，纵是会说，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我说的这么好的。我已经决定了，这次回京之后，就去将皇上给救醒。这天下，可是有不少人都不希望皇上醒来，想要救醒他，不知还要经过一场什么风雨呢。”wＷＷ.xszＷω㈧.йêt
    程欢从她手中抢过荷花，俏目微闪，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错不该将一个人的感情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只是，有些事……
    “你二哥可从苏家回来了？”程欢压下种种思绪，漫不轻心的问道。
    “项铮说已经回来了，不过中途有事，又去了别处，后日会直接回去原州。”姜蕴宁答道。
    程欢若有所思，目光瞥向远处也拿着一根鱼竿静坐垂钓的项铮，轻声说道：“隆城外的那一千皇室隐卫，他是怎么处置的？”
    “他处置了？”姜蕴宁眼中闪过一抹惊诧，脑中无数火花闪过，片刻又归于宁静。
    程欢收回目光看向她，“你不知道？”
    姜蕴宁同样看向项铮，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程欢摇摇头，“果然是……”
    “昨夜渭城守将全盟恼于北漠这些日子的不断挑衅，又派了一千人，暗中潜伏出去，想要再毁了北漠的粮仓，但才刚出城，就被北漠给包围了。将这一千人尽数杀了不说，北漠前锋也发动了攻城。两军交战了一夜，各有死伤，直到辰时方才结束。在北漠发动攻城的同一时刻，隆城外监禁着一千隐卫的项家军也发动进攻，将一千人全部捉拿了起来。至于捉拿到了何处，却无人知晓。”程欢沉吟了片刻，慢声说道。
    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道：“渭城第一次攻击北漠之时，按行程，你二哥差不多刚好到泰安……”
    姜蕴宁猛的坐了起来。
    渭城第一次发动攻击的时候，她在隆城外的那处矮山上，项铮邀她看日出。
    “苏家自退隐开始，暗中便有皇室隐卫监视，西北瘟疫爆发后，暗中监视的隐卫最少多了一倍。宋念薇在江南时，也曾暗中去过泰安……”程欢淡声说道，嗓音带着一丝沉重。
    姜蕴宁暗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突然涌起的思绪，扫了眼朝项铮走去的宋念薇，“程姐姐觉得，能指挥皇室隐卫之人是谁？”
    程欢沉默了许久，未将话说满，“成王目前是最有可能之人。”
    看来他们的想法全都一致。
    姜蕴宁眉梢拧了拧，“成王以前掩藏的很好，为什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