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饱和攻击

    朱君瀚率军过了九洲江的消息传到息安堡，堡内的卫所兵纷纷一哄而散，回家的回家，逃往永安所的逃往永安所。
    当朱君瀚领军到达时，堡内连人影也见不着一个了。
    寻了个附近的军户一打听，这才知道了堡内军户早就一哄而散了。
    永安所为于息安堡西三百里，与雷州府的白沙塘隔海相望。为后路计，朱君瀚决定要将永安所拔除。
    当朱君瀚的大军到达破破烂烂的永安所城下时，永安千户梁三荣不但不着急，反而一脸喜色。他早就盼着朱君瀚到来了！
    望着残垣断壁般的永安所城，朱君瀚摇头叹息，自己还是太给这些卫所兵面子，白白绕了几十里路过来，就是这么个玩意？这还用打吗？
    正准备让大嗓门的朱寿拿着喇叭上去喊话时，那边的千户梁三荣已经迫不及待的带着一群军户走了出来。
    一边走，还一边喊：“殿下！我们降了。”
    此处离雷州不远，坐船三两个时辰即到，也多有军户将打来的鱼卖到雷州，换些琼州货回来。梁三荣又怎会不知道吴王朱君瀚？
    朱君瀚冷笑一声，这哪是什么军户？这明明就是一群渔民嘛！那些军户光着脚丫，和平常百姓穿得并无二样，头上戴着高雷廉地区特有的竹笠。
    倒是那个梁三荣，身上倒还有些军人的样子，最起码还有副皮甲在身，腰间光秃秃的挂着一柄没有刀鞘的手刀。
    “殿下！我们降了！”梁三荣领着大约三四百人的样子，呼啦啦的跪倒在朱君瀚跟前。
    “行了！让百姓们回去吧！你留下。”朱君瀚根本不怕有诈，这些军户脸上的模样是骗不了人的。
    个个瘦骨嶙嶙，两眼无神。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暴起杀人的主。
    “让他们回去！该干嘛干嘛！这卫所取消了！军户们全部回去打渔种地养活家人去吧！”朱君瀚看着傻愣愣瞪着眼珠子看着自己的梁三荣骂道。
    “这哪是什么兵！这分明就是乞丐！”朱君瀚一使眼色，朱寿立马带人上前将军户们驱离开去。
    “回去！回去！殿下说了！卫所取消了！你们现在都是民籍了！”梁三荣反应过来，连忙转过头去嚷道。
    咳！自己也是糊涂，殿下怎会看得上这些破烂军户？你看殿下那些军士，个个龙精虎猛！
    那些军户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加上又被朱寿带人那么一赶，片刻间连影都见不着了。
    隔壁刘家哥儿果然没有骗我，吴王果然来了！也果然不会难为我们这些破落户。那看来，均分田地渔场必然也是真的了！一个老军户铆足了劲往家跑去，他要回去问清楚那刘家哥儿，吴王到底是怎么个均田法！
    “你也起来吧！大军在城外休整片刻，随后启程前往廉州，你随军做个向导如何？”朱君瀚问道。
    眼前这个大汉，三十来岁，浓眉大耳。看样子也不像是个奸邪之人。
    “殿下，我在城内还有家眷，可否让我回去安排停当？”梁三荣跪在地上，抱拳问道。
    “去吧！”朱君瀚轻飘飘的说道，转头就下令大军就地休息，伙头兵埋锅造饭。
    梁三荣的千户和南方众多千户一样，都是从祖宗手里继承过来的。
    这地方穷啊，身后是大山，面前是大海。耕地面积少得可怜，军户分到手的军田自然养不活一大家子。只能靠海吃海，闲暇之余弄些海产卖去各处换些银钱补贴。仦說Ф忟網
    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梁三荣有心压榨，军户也似那茅坑里的石头，怎榨得出油来？
    所以他家也不富裕，住的房子也就是比普通军户多了几片瓦片而已。
    听说丈夫要随那吴王前去攻打廉州，梁三荣的妻子吓了一大跳。
    “这怎行？你若死了，我和几个孩儿可如何是好！”梁乌氏死死的攥住丈夫的手。
    “糊涂！你没有听那刘家哥儿说吗？吴王来了，很快就会均分田地！我若不去跟随挣下功业，以后还咋活？”梁三荣怒道。
    自己名下有十来亩所谓的军田，他所理解的均分就是将田地全部收回再重新分配。
    “你没见殿下那些军士，你去看看就知道绝对不会有危险了！”无论梁三荣如何劝说，梁乌氏就是不撒手。
    “梁嫂子！你放心吧，大王军中死伤是非常少的，更何况梁大哥不过是去做个向导，并非上阵杀敌！”两人正僵持不下，门外忽然进来一个人。
    “刘家哥儿，你可打听清楚了？”梁乌氏见识刘家的哥儿来了，焦急问道。
    早就传说这刘家哥儿就是那吴王放在此处的眼线，如今看来还真错不了，什么事他都知道。
    “是真的！若梁大哥前去军中，大王必定会赐下盔甲，保证梁大哥万无一失！待他日大王凯旋，必定论功行赏，如何能少了梁大哥的向导之功？”刘家哥儿微笑道。
    这刘家哥儿乃是宣教司的宣教使，他如何不清楚？
    经过劝说，梁三荣终于如愿以偿给朱君瀚做了带路人。
    在他的带领下，朱君瀚调集大小渔船上百艘，从永安所西坐船直达合浦东南丰城寨。
    上百艘渔船经过无数个来回，用了一天半的时间，终于将大军运送过了那条浅浅的海沟。
    这比走陆路道廉州府城整整快了三天。
    跑到廉州府的雷州卫指挥使孙岱，听说朱君瀚大军杀到。不顾他表哥廉州卫指挥使杨武英的苦苦哀求，连夜带兵逃往思明府而去。
    廉州知府暴跳如雷，指着杨武英的鼻子大骂：“你们这些丘八！连强盗都不如，强盗还讲些义气！我廉州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逆贼杀到，他好将功赎罪协助你我守住这廉州城！”
    “这下可好！吃饱喝足，摸净嘴巴跑了？你这是什么表弟？强盗！强盗都不如！”
    杨武英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被人骂得狗血淋头。但孙岱逃跑在前无从反驳，顿时面红耳赤。
    “报!府尊，将军！我等返回时，贼军已到了城东十里处！”
    正当两人坐在府衙后堂生闷气时，一个哨探冲了进来。
    两人对视一眼，暗道不妙，不约而同的起身走出门外，急匆匆的朝城东而去。
    半个时辰不到，城下吴军火速开到。
    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先朝城头连发三炮示威。
    隆隆的火炮声将城上杨武英和廉州知府吓得脸色惨白。
    廉州城小，城高只两丈，还是夯土墙。没有护城河，也没有瓮城。这种城池，一炮过去土屑漫天，烟尘阵阵。城墙处肉眼可见砸出的大坑。
    看着被雨水冲刷得沟壑纵横的廉州城夯土城墙，朱君瀚呆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一府之城，竟如此寒酸！
    其实这也不怪廉州，只怪廉州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穷，又是山高皇帝远的，豪强大户偷税抗税严重。府衙根本收不上来税，哪里来的钱给城墙包砖？
    “留下一个团的火铳兵，虎贲师即刻前往各门！将廉州城团团围住，务必将廉州府内的卫所兵一网打尽！”朱君瀚立刻下令。
    朱必忠领命分兵，亲自带两营兵马堵了南门。
    “火炮团，发射开花弹，火铳兵推进三十步压制。侍卫团伺机破城门！”
    “诺！”各将领命而去。
    “换开花弹！调整仰角，务必将炮弹送上城头！”火炮团长董阿细在十门大炮后兜来兜去，不停的纠正一些炮兵不恰当的操作。
    这开花弹看起来和普通实心弹也没有多大不同，只不过多了一条引线而已。当炮兵将烧红的铁签插入火门引燃火药时，同时也引燃了开花弹上的引线。
    这炮弹根据不同大炮的射程修剪不同长度的引线，保证刚好在落地那一刻，或落地后不久会被引爆。
    “装填完毕！”
    十门大炮准备停当。
    “放！”董阿细一声怒吼，十门火炮相继响起，炮弹带着呼啸飞上城头。
    “轰轰轰！”几枚炮弹精准的落在城墙上，相继炸响，里面的铅子四处乱飞，顿时扫到城墙上的卫所兵十几人！
    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