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杜氏生病

    因为再一次吃了瘪，杜氏回来后病了。
    这一病，两日不曾下床，大夫来了三五个都没有诊断出杜氏到底得了什么病症。
    李慕白深夜的时候过来坐了坐。
    甚至带了柳御医一起过来。
    柳御医只摇头说：“心病还需要心药医，这个，别人帮不了。”
    送走柳御医以后，李慕白屏退了所有人，单独跟杜氏在房间里说了会儿话。
    杜氏侧卧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没血色，厚厚的被褥盖的密不透风，依旧觉得冷的很深打颤。
    杜氏哼哼了一阵子，开始大骂李老爷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当年我嫁给你爹，是的确委屈了他，可这么多年，我跟着他，任劳任怨，当牛做马，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你怪罪我们，我又何尝不觉得委屈？一切是你的想法，我只是照做罢了。慕白，你……你怎么能跟你爹一样，成了一个白眼狼？”
    李慕白没说话，只是淡定的望着今日的天色。
    月光隐在乌云背后，天阴沉沉，似乎要有一场大雨来临。
    秋日来了，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也不如前几日那样热了，人心却总热的叫人烦躁。
    杜氏又开始唠叨：“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那个沈家……咳咳，我们的确对不起人家，可我们李家也没做错。沈家不是加嫁进来了，我只求你能多看夏荷一眼，这有什么错呢？从你成亲那天开始，我就在琢磨，夏荷要是嫁给你，那咱们家才是真正的好。”
    夏家如何李慕白可是一清二楚，夏荷那种女人嫁给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说夏荷多阴损缺德，这手段也是多少人无法想象。
    她在杜氏跟前表现再出色，也终究是个背地里使坏的小人罢了。
    李慕白懒得多说，只想在这里尽一份做儿子的责任，简单听杜氏唠叨一阵子就走。
    这个屋子他几乎不进来，每次一来除了吵架就是争吵。
    如今他看在杜氏生病的面子上不想多计较，可杜氏的话终究还是难听的叫人无法接受。
    李慕白叹息一声，失望的站起身，回头再看一样已经苍老不如从前的杜氏，心里不是滋味的说：“您多保重身体，我明日再来。”
    杜氏摆摆手，忽然有想到什么倔强坐起来冲着李慕白背影大叫：“你要把沈卿休了，我这病也就好了。夏荷多好，多好的姑娘啊？”
    李慕白终于还是忍受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揭穿夏荷问杜氏：“娘，夏荷如何好，那我想问您，今日你吃的那些参汤是沈卿做的还是夏荷做的？要求我来见您的是沈卿还是夏荷？如今沈卿在房中等我的消息，也担心您的身体，可夏荷又在何处？”
    一番质问，好像把杜氏的灵魂都拉出来鞭笞。
    杜氏被问的哑口无言，吃惊了半晌，等李慕白走远了才呼出这口气。
    她惆怅抬起头来，转头找寻身边伺候多年的嬷嬷，面前伸过来一只手的时候，只叫杜氏满足又失落。
    她以为，夏荷一直都在的。
    杜氏问老嬷嬷：“夏荷，夏荷呢？”
    嬷嬷满脸都是泪水，一抹脸上泪水抽噎说：“夫人啊，夏荷，在，在外面，可能也担心吧，所以不敢来。”
    这叫什么话，担心的话不是该过来照顾亲自看看吗，怎么还能不敢过来，她得的又不是传染的大病。
    杜氏不甘心的继续追问：“在哪里啊，是不是被我晕倒的样子吓到了，你去，你去看看？”
    嬷嬷伤心的劝阻，到底还是无法说出心里话：“夫人，您还是养好自己的身体吧。夏荷好着呢，她，她在院子里发呆，肯定是担心。”
    杜氏多少有些欣慰，知道夏荷一定是担心自己的，才沉默的躺好，然后呼出一口气说：“我就知道，肯定是担心我。你叫人去看看她，别在院子里发呆了，马上要下雨，这天也凉了，不能着了风寒。嘱咐她着急，嫁给李家是迟早的事儿，啊！”
    嬷嬷安抚了一阵子杜氏，见杜氏彻底睡着了才从屋里出来。
    嬷嬷站在门口远眺不远处的院子，那二楼上依旧染着灯火。
    之前已经叫丫鬟去找了，可夏荷闭门不见，到如今还是不肯过来。
    嬷嬷心里难过的回头看看屋子里的杜氏，无奈摇头。
    她出来交代丫鬟们说：“交代下去，谁都不能乱说话，夫人如果再找夏荷姑娘，就说……人很好，在房中担心不敢过来，别的不可多说一个字。”
    这番话，就像是晴天霹雳，闪着雷鸣贯穿杜氏的四肢百骸。
    闭紧的双眼里都是泪水。
    轻颤的睫毛上簇簇流淌下伤心的泪水。
    ……
    对面的二楼厢房里。
    夏荷握在松软的被褥里，身边是才喝到一半的鱼翅，味道太淡了，吃下去浑身不舒服。
    李慕淮才离开没多久，今日的他温柔的就像是阳光下的清风，叫她难以忘怀一阵阵战栗。
    听说杜氏病了，夏荷直接告知自己不方便露面，躲在二楼的院子不肯离开。
    杜氏要是死了，那也未必是坏事。
    只是这死的是早是晚，还要看李慕淮的心意。
    夏荷何必趟这趟浑水，还要费力表演母女情深？
    自己的亲生母亲还在京城受苦受难，她巴不得李家的人早早暴毙。
    夏荷抿唇一笑，抬手叫来了李慕淮派来的丫鬟：“那沈卿又在家里做什么零食了吗？”
    丫鬟回话：“是的夏小姐，二少爷准备的东西都送去了，晚上就有结果了。”
    夏荷呵呵一笑，满足的睁开眼睛，继续吃剩下的鱼翅。
    吃了几口才继续说：“去把昨日才做出来的裙子拿出来，叫我试试。明日不是约好了周晓棠吗，我要穿着这件衣服去。”
    丫鬟一点头，小跑离开，没多久回来，手里多了一件真丝金线缝制的长衫。
    这是京城最近才流行的款式，李慕淮差人送来了，找了北城最有名的手工绣娘改好了尺寸。
    看上去，真是容容华贵，金光闪闪。
    夏荷抿唇微笑，心里那根与李慕白交织成麻的线一条一条捋顺开了。
    与其一直牵绊得不到的李慕白，不如转头扑向更合适更对自己有利的李慕淮。
    如此一想，夏荷心情开朗，浑身舒爽。
    到了如今她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美好的事情，也才知道，其实人生路不是只有这一条可以走。
    说到底，她夏荷都要走出这李家，要去京城做官夫人。
    夏荷高兴的摆手说：“给我试试，你去把那边的铜镜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