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力的亲情

    沈卿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就算将来注定要离开李家，也不会继续伤害一个痴情的男人。
    原主如何做她不去考虑，毕竟如今活着的人是她。
    章名扬如何好，那都是过去式。
    于是，沈卿支开了丫鬟秀莲，单独跟章名扬说了心里话。
    她把煤油灯跟蜡烛都放在自己跟前，好叫章名扬看清楚自己脸上表情。
    “我现在是李家的媳妇，是李慕白的夫人。”
    “不管我是如何进的李家的大门，也是李慕白明媒正娶的女人。”
    “是，我不愿意，也不答应，甚至因为这个婚事闹过。”
    “但，章名扬，那都过去了。现在你要清楚，你跟我，完全没可能了。”
    “你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不耽误你，你也别抓着过去不放手。”
    “放开我，也放开你自己。”
    “的确，这样做很伤心，为了以后彼此都好，我们还是不要有任何关系的好。”
    换做是在她那个年代，可能两人还能心平气和好好说说，以后做个朋友。
    哪怕不是仇人也会在以后的日子里见面高兴的打一声招呼。
    但在这里不行。
    出嫁为妇，她如何挣扎，都不能坏了这里的风俗，不然对她、对章名扬，对整个沈家都不公平。
    “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章名扬低垂额头，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下。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烛火燃烧后的噼啪响。
    好似在原主的过去跟章名扬的现在烧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痛啊，是真的痛。
    过了许久。
    他抬头看过来。
    隐忍的手捏紧，嘴唇也在颤抖。
    额头间都是细密的汗珠子。
    双眼发红。
    “他对你很好。”
    沈卿没回答。
    她不舍骗他，更不想撒谎。
    唯有沉默。
    “呵，我知道了。但……”
    忽然，他换了种表情，明媚中又带有几分沉重。
    “我知道怎么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来到这里是我自己选择，以后如何也只有我自己承担。”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
    “就像你说的，你是你，我是我。”
    “我出去打水了，你等会儿伯母就会回来了。”
    沈卿望着他离开，一颗心如被刀子来回剁了几次，又重新黏好放回了原位。
    看似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其实早已经千疮百孔。
    沈卿深深吸口气。
    “沈卿，你的过去我抚不平了，只希望他别伤害太深。”
    章名扬早早离开了。
    蜡烛快要燃尽的时候，沈母回来了。
    听到脚步匆匆，沈卿站起来出去迎接，出门对上一张紧张的哭红的双眼。
    双手粗糙有力，紧紧握住：“卿卿啊，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名扬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快，叫娘好好看看你。”
    沈母还是老样子，面黄肌瘦，但人还算精神。
    “李家最近送了不少新的药，我都按时吃。送药的人也不说话，我想问问你过的怎么样都打听不出来。”
    “哎，怪娘当初没坚持，可我实在看不得你被你小舅卖去那种烟花之地，所以就……”
    “卿卿，别怪娘。我也是没有办法。”
    沈母上下打量消瘦一圈的女儿，到底心疼忍不住放声大哭。
    “要不是家里穷的没办法，岂能走到卖女儿这一步。当初把你送来，我期盼着李家别承认当年婚事，又希望李家认下你这个媳妇。”
    “苦了你了！”
    沈卿无话可说。
    其实叫现在的她来选择，也未必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不过如今看来，其实在李家也不是坏事。
    “娘，我这不是好好的？我还给你带了许多好吃的，还有银子。以后啊，我经常出来看你，没有人敢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