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誓言

    李诚没有去理会张医生，直接穿过了他，进了手术室内。
    说实在的，要不是现在办不到的话，他恨不得把后者抽皮扒骨，饮血食肉。
    他们悲剧的产生，可少不了张医生的“贡献”。
    看见李诚进去，陈默也跟着走了进来。
    手术后的方娟非常虚弱，面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在手术前，张医生就已经用药物让她昏迷过去了，而且还打了足量的麻药，这样在她醒来后，就不会清楚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只会疑惑自己为什么很虚弱，但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而且，张医生也已经准备好了措辞，到时候糊弄一下方娟也就过去了，后者也不是医学专业毕业，所以也不了解这些，而且以他的身份，基本上是会相信的。
    李诚看着眼前的妻子，眼中氤氲着柔情，慢慢躬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颤抖着想要抚摸后者的脸颊。
    可在这虚幻的世界里，他才是真正“虚幻”的那个，手刚接触到方娟的脸，就穿透过去了，没有实体的触感，感受不到后者脸上的温度。
    只能看见，不能触摸......
    “唉~”
    在一边看着这一幕，陈默也是长长叹了口气。
    李诚对方娟的爱是绝对真心的，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会演变成后来的这个样子......
    手术室外的李诚在向张医生了解到方娟的大致安危情况后，也逐渐平复下心情，走了进来，想要看看妻子。
    “这次手术比预想的还要顺利，接下来病人就只需要好好休息，然后跟进一些后续的化疗就行了......”
    张医生脱了手套，在一旁的舆洗台上洗了洗手，拿着根白毛巾擦水，一边说道。
    “谢谢张医生了......”李诚回了一句，不过视线全都集中在方娟身上。
    后者的脸虽然苍白，但呼吸平稳均匀，明显是没有大的危险了。
    李诚的眼睛湿润，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他此时的心情很复杂，难以用语言形容。
    张医生笑了笑，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不久后，方娟被转移到了医院的术后恢复室中休养，以她现在的状态肯定是不能出院的，走路都走不了，至少得先疗养个十天半个月。
    期间，李诚在公司请了个长假，一直在医院陪伴着方娟。
    给她带饭，买水果，聊天解闷等。
    而方娟也果然没有怀疑张医生的话。
    这也很正常，那一长串满含医学专业术语的措辞直接让她懵了，生不出丝毫怀疑的念头。
    毕竟，要怀疑总得找一个点去怀疑吧？
    可那么多话，她愣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明明每个字、每个词都很平常，但凑到一起后，就啥都搞不明白了......
    所以，也只好相信张医生的话，毕竟，后者也没什么必要欺骗自己。
    只是有时候会狐疑自己为什么身体发麻且带着奇异的疼痛。
    要是移动身体的幅度稍微大了点，就会像是撕扯到了什么一样，带来钻心的疼。
    这其实很奇怪，不过她也没有多想。
    都已经是成名的医师了，没必要犯着声名涂地的风险对她做些什么事情......
    就这样，他们在医院里面度过了一段安宁的时光。
    虽然医院里面的环境着实说不上好，弥漫的酒精、消毒水、和奇怪的药物味道充斥着每个角落，氛围压抑，像是一直有片乌云笼罩一般，让人透不过气来。
    但是，只要李诚在这里，方娟觉得，时光就是美好静谧的......
    时间流逝，就这样又过去了几天。
    期间，医院里又多了些做手术的病例。
    有成功的，也有没成功的，救活了的，救不活的，还有救活了也只能半死不活的......
    家属们在外面哭嚎吵闹得震天响，李诚也只好把房门关上，尽可能地营造安静的环境，供以妻子痊愈。
    方娟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比预料的还要快上许多，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听着外面一些人的哭声，方娟朝李诚怀里靠了靠，眸子看着李诚的侧脸，轻声道：
    “我们回去好不好，这里好闹......”
    李诚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方娟现在的状况其实也差不多了，吃饭上厕所什么的都能自己一个人解决，尽管还有点虚弱，但也已经没有大碍。
    这几天医院里也不怎么安宁，某些家属朋友的哭声怎么都止不住，与其呆在这里继续糟心，还不如回家休养。
    李诚看着方娟的眼睛，想了想，最后温柔开口道：
    “好。”
    办理了出院手续，把一些琐碎的事物都处理完毕后，李诚搀扶着方娟，离开呆了九天的病房，一路经过医院里面的人群，来到医院外边，打开车门，让她坐到了车里。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夏天（幻境时间）的傍晚是很美的，尤其是这样晴朗的天气。
    火红的太阳垂入山的那边，映出无数绯红的霞，连带着半边天空都被染红。
    身后医院外，依旧有人进进出出，好似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不会停歇。
    不过，现在已经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了。
    回家的路上，车还是蛮多的。
    他们也不凑巧地赶上了下班高峰期的尾巴，开不了一会儿就要停着等候。
    眼下，又停了下来。
    “李诚，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哪天我真的得了绝症，全天下的医生和药都治不好的话，该怎么办？”
    方娟扭过头，看着李诚的侧脸，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结果下一刻，李诚就弹了她脑门一下，佯装生气道：“就你乱说话！净想这些丧气的事情。”
    “哪里丧气啦？这是很有人生哲理的啊！而且再说了，我这不是说如果嘛，又不是真的会发生......”方娟嘟囔着。
    她肠胃的这件事情让她莫名有些害怕，不知怎么的，即便已经没有了问题，但还是有一种恐惧的心理在悄然蔓延。
    本来她觉得死是离他们很远的事情，可是近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以及她在休养的时候听到的外面人们的哭声，都让他不由自主的产生这方面的联想。
    车子里的氛围安静下来了，过了良久，李诚才缓缓出声道：
    “如果......”
    “如果真那样的话，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无论高山还是大海、闹市或者山野，亦或者——”
    “天堂和地狱.......”
    李诚的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让方娟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慢了一拍。
    “哈哈！好啦，这些煽情的话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注意坐稳了，要走了哦！”
    前面，拥堵的道路逐渐通畅了，长串的车流向前推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