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滚远点

    护士转过身，林涛关键时刻站出来，顿时就博得了她的好感。
    “你确定自己是a型血？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你做测试了，万一血型不对的话，排异反应可是会要人命的。”护士提醒道。
    “我是a型血！”林涛说的很认真。
    “好，那跟我进来吧！”
    护士斜瞥了六人一眼，在她看来，老太太的亲子女还不如一个“路人”，真是够冷血的。如果她知道了六人对阿婆的行径，恐怕就不会只用“冷血”两个字来形容了。
    “护士，我也是a型血！”王德志突然说道。
    “他身体条件很好，一个人应该就足够了！”护士在林涛胳膊上捏了捏，强壮的肌肉非常结实，她相信自己的专业判断。
    “万一不够呢，再叫我进去岂不是麻烦？”
    林涛有些奇怪，不知道王德志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进去。
    护士略微犹豫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将他们两人带进手术室。
    “你们不能进去！”
    阿婆的女人猛然一声尖叫：“那是我妈，怎么能用你的血！”
    没等林涛说话，小护士就不乐意了，刻薄地问道：“不用他的血，用你的？”
    “你个小丫头片子，牙尖嘴利，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下岗？”
    小护士冷哼道：“好啊，你信不信我一个微博就能让你的行为曝光，让全国人民用口水淹死你？”
    阿婆女儿被噎得够呛，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林涛冷冷地看着她，嘴唇微张，吐出一个字。
    “滚！”
    他说的机不客气，可在这种情况下，却给人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别跟她闲扯，快跟我进去！”护士招呼一声，等林涛和王德志进去后，随手关上手术室大门。
    阿婆女儿气得够呛，她的女儿上前劝道：“妈，别生气了，跟那种没素质的人生气不值得，别气坏了身子。”
    “小妹啊，别生气了，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妈就这么走了！”阿婆儿子轻轻跺着脚，“最好还是能救回来，你别忘了，咱们写的遗嘱妈可还是没签字呢！”
    此时若是有知情人听到他们的对话，肯定会对他们狠狠地吐口水，说他们冷血都是轻的，简直是没有人xing，母亲正在跟死神抗争，他们却还在考虑怎样分家产，真是无可救药。
    林涛用最快速度清洗完毕，然后换上无菌服，来到手术台旁。
    无影灯下，两个医生双手的橡胶手套上沾满了鲜血，额头上满是汗水，却没机会擦一下，只能是抽空让旁边的护士用纱布简单蹭两下，全神贯注地执行手术。
    林涛的到来根本就没引起他们多少注意，只听一个医生说道：“身体条件怎么样？”
    “还成！”林涛意识到对方是问自己的，连忙说道。
    “那就行，抽你，没问题吧？”
    “抽吧，没问题！”林涛毫不犹豫地说道。
    “上一旁躺着去！”医生指挥道。
    林涛乖乖地跟着护士走到旁边的推车上，这时有一个护士抽出空来，帮忙将车推到距离手术台还有一米左右的位置。
    带着林涛进来的小护士开始准备抽血工具，动手之前再次确认道：“你真是a型血？”
    “我是a型血，放心的抽吧！”
    林涛说完就侧过头，他看到阿婆苍白到没有半点血色的脸，皱纹显得更深了，眼眶也凹了下去，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
    其实最开始他是抱着让阿婆感受亲情存在的想法，可到后来，他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他给予阿婆亲情，还是阿婆给予自己，又或者是互相温暖。
    总之，他在心里已经将阿婆当成了至亲之人，他就是阿婆的孙子，阿婆就是他的奶奶！
    小护士用酒精棉给林涛的皮肤消毒，针尖轻轻刺破皮肤，再稍稍一挑就顺利扎进血管里。林涛身材经过改造之后，体内脂肪含量极少，血管紧贴着皮肤，尤其在肘窝部分，血管直接就是凸出来的，甚至能看到血管随着心律而颤动。
    小护士给很多人抽过血，却头一次遇到像林涛这样的，针头刚扎进血管，鲜血就顺着针管汹涌而出，有一种向外“喷”的感觉。
    甚至都不用她调节压力，鲜红干净的鲜血很快就蓄满了小半袋。
    “没想你身体条件这么好！”小护士感叹道。
    “要是能用我的身体条件换回奶奶的命，那我也愿意！”林涛低声道。
    “你是她孙子？”小护士迷茫了，怎么这家人的表现都这么古怪呢。
    “不是，我只是她的邻居，以前我叫她阿婆，后来认了她当奶奶！”
    小护士恍然大悟，将外面的六人好顿讽刺。
    “你有一点说对了，你的血也许会对阿婆有管用！”小护士晃了晃血袋，继续说道，“你身体条件这么好，体内含氧量高，细胞富含活力，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养分’吧！尤其还是现场抽的血，没经过冷冻，效果会更好。当然了，前提是你没有传染病。”
    林涛苦笑道：“我很健康！”
    “那就行了！”小护士拔下针头，用消毒棉签压住针孔。
    “你是我入行以来抽血最快的一个人！”小护士麻利就将即将空掉的血袋换下来，换上林涛的新抽的血袋。
    也许是阿婆听到了林涛和小护士的对话，也许是她还有未完成的愿望，亦或是林涛的鲜血真的起到了“养分”的作用，换上血袋几分钟后，原本检测仪上很低的心律，竟然慢慢升高，这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之前就是因为阿婆的求生欲望并不大，就算是做手术效果也不是很好，尤其是向她这样的病人，必须自己有很强的求生欲，才能迈过那些医生都看不到的“槛”，最终清醒过来。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的血对阿婆确实管用！”
    林涛怔怔地看着阿婆，血已经输了四分之一，她惨白的脸上竟然有了一点点血色，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竟然看到阿婆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笑。
    林涛用力揉了揉眼睛，发现并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阿婆确实笑了。
    不但他发现了，护士和医生都发觉了。
    之前那个跟林涛说话的医生对此啧啧称奇：“世界上果然还有很多用科学发解释的事情，患者本身就陷入昏迷，又打了麻药，现在的反应似乎还有意识，真可以说是神奇了。”
    旁边的医生点头同意，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有意识并不代表身体受大脑支配，这小伙子跟阿婆应该关系很好，让他在一旁陪护，肯定会起到增益作用，手术成功率也会相应提高。”
    “是啊，我这两百次手术无事故的记录，可还想一直保持下去呢！”
    手术室里医生竟然会闲聊，恐怕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不过两人只是说了几句，又专注地进行手术。
    林涛来到手术台前，慢慢地蹲下来，旁边的小护士立刻给他让出位置。
    “奶奶，你可要坚持住啊，说好了亲手给我做早餐呢！”林涛在阿婆耳边轻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监测器上的心跳图猛地向上一跳。
    “小伙子，继续说，看来阿婆只能听到你的声音，继续激励，让心跳恢复到正常水平。”
    林涛点点头，贴着阿婆的耳边开始低声念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反正有的没的一通乱说。
    也许真的是他的存在起到了作用，阿婆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水准，也达到了医生顺利完成手术的标准。
    一个小时过去了，在两个医生重重的吐息声中，手术结束了。
    “谢谢，谢谢你们，辛苦了！”
    两个医生同时摇头，其中一个说道：“不管怎么说，我的记录算是保住了。”
    另一个说道：“小伙子，你让我见识到了生命的奇迹。我听说了，你认的干奶奶，她却在重度昏迷状态下还能认出你的声音，可见你们的感情很好，这年头真是难得啊。”
    王德志一直坐在外屋，他跟进来的目的并非献血，而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
    现在看到阿婆顺利被推出来，他也松了口气。
    “林涛，怎么样？”
    “总算是挺过去了！”
    一个护士说道：“接下来要送到重症监护室了，你们谁去办一下手续？”
    王德志接过票据，说道：“我去！”
    林涛也没谦让，跟着护士走出手术室。
    大门刚打开，外面的人“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
    “妈，你怎么样！妈，你说句话啊？”阿婆的女儿装模作样地哭喊道。
    “小妹，妈不会有事的！”阿婆的儿子做出一副坚强的样子安慰道。
    “让让，病人需要安静，吵吵什么？”
    阿婆家人的行为早就被小护士传开了，所以即便是他们演得再像，两个护士也不会相信。
    “滚！”
    林涛冲着他们冷声一喝。
    “你骂谁？”阿婆女儿顿时将雍容华贵的气度全都抛掉，变身成泼妇，高声叫骂道，“这是我妈，你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跑这来装什么？还不就是贪图老太太的财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只要我还活着，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无耻！”林涛反倒表现得很平静，“滚开！”
    “你再骂人，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阿婆的孙子跳出来帮姑姑说话，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涛的巴掌掐住脖子，死死地按在墙上。
    他两条腿用力等着，双手狠狠地敲打着林涛的手臂，只是几秒钟，脸就瘪成了紫红色。
    “放开，快放开！再不放松，我告你故意伤人！”阿婆儿子沉声喝道，一看就是有地位的领导。
    “我让你们滚！”
    林涛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阿婆儿子也算是身居高位，就算是顶头上司也从来没这么说过自己，脸瞬间就涨成猪肝色，颤抖着指着林涛，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们滚，我们滚，快点放手！”阿婆的儿媳妇看不下去了，连忙告饶。
    林涛本来还想再惩罚他们一下，余光忽然看到阿婆的眉头竟然皱了起来，手上的力量突然一松，阿婆的孙子就顺着墙坐在地上，很狼狈地大口大口呼吸空气。
    “再说一遍，滚远点！”
    林涛不再看他们，陪着护士直奔重症监护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