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2 章 番外

    “你醒了。”女人听到里面的动静，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些许食物和水，细看只有一个人的份量。
    南瑾言没做声，和往常一样，接了食物和水。
    “你现在本不用吃这些。”女人却道，“只是突然习惯了每日进食，若是断了这些只怕会不习惯。”
    南瑾言突然砸了东西。
    “你日日把我拘在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女人却笑了，“曾几何时你在我面前乖巧天真的模样，到底是回不去了。”
    南瑾言一怔。
    “没有人会永远保持一个模样，心态亦是。”南瑾言看着她，眸色认真。
    就连女人都和他记忆中的女人不一样了，“你说得对，所以——你可以猜猜我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你若是想报仇就尽管报，我只是南瑾言，不是南江。”
    听到南瑾言到现在都不承认自己是南江，女人已经不在意了，“你在坚持什么？无非是这一世我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我现在是人，对不对？”
    她说着就伸出手去摸南瑾言的肚子，后者立刻反应过来，一巴掌过去。
    一声脆响，女人收回了自己的手，上面还有一道红印。
    “做人真好啊，即便动情也不会有所顾忌，父亲，你说是不是？”
    上天给她永生不老的生命，同样也不许她动情，一旦动了，每当被心上人接近，她就会如同万蚁蚀心，生不如死。
    而唯一破解之法就是亲手杀了他，断情绝爱，永远做个清清静静的，上天的代言人。
    南瑾言深受刺激，“不要叫我父亲！”
    她的变化很大，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南瑾言愣愣地想着。
    从前她在南江面前从来都是笑着的，自从南江下山之后……
    “想不想知道现在凌朝如何？”女人，应该是御若华，倒不如说是凌云，她站了起来，“你从前夺走的，今日就该还回来。”
    南瑾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你想做什么便做吧，反正……”
    “反正御凤音已经死了，你对人世间也没了留恋了，对不对？”凌云突然笑了一声，“你还真的以为御凤音死了？”
    “什么意思？”南瑾言一愣。
    “没什么意思，哦，御凤音确实已经死了。”她看了他一眼，“她不过是我死前的一滴心头血而已，让她坠入轮回守着你，然后……迎我回来。”
    “现在我回来了，她的使命完成了，自然就没用了，只不过你那么喜欢她，我就让她多留了几十年，现在……”
    凌云敛了笑意，“从她断气的时候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你说什么？”他站起来，正要再问一句。
    凌云却转身，“你梦中的凌云是我最后一口气所化，御凤音是我一滴心头血所化，所以，你依旧是我的。”
    “不可能。”南瑾言矢口否认，“真正的南江已经死了，我是南瑾言，只能是南瑾言。”
    “随你怎么说。”她伸出双手，“反正我认定你是谁，你就是谁。”
    南瑾言被她堵在角落，“上辈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你也知道，这一世，我不想做世间的守护神，我只想要你。”
    被她按在墙上，南瑾言心神恍惚，朦胧中，他看到多少年前，南江曾对凌云做过一样的事情——
    “姐姐，我喜欢你，留下来吧，不要再回到山上去了，留下来做我的皇后，等到我将阵法启动，一切就都不可逆转了。”
    凌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你召集五百童男童女，以此为祭，使五行逆转，阴阳颠倒，从而逆天行事，这是会遭天谴的！”小說中文網
    “天谴又如何？反正我不在乎。”他笑了，伸出双手，“姐姐你看，我们的手上，从来都不是干净的。”
    他将凌云用万年玄冰打造的锁链锁了起来，怕她逃跑，又专门布下了阵法。
    他的阵法之术是凌云一手所教，如今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凌云压根就没有想过跑。
    她存了死志。
    天时已到，南江沐浴焚香，亲自入阵，待到童男童女们都就位，他启动了阵法，要以五百纯阳纯阴之身扭转阴阳。
    一切正如他预料中的那样，帝王命不愧是帝王命，同样受天眷顾。
    可正当阵法将要完成之时，他的心头突然一阵悸动。
    是连心，他之前强灌给凌云的连心。
    如今这般，只能说明是她做了什么。
    下一刻，南江就看到凌云只身入阵，她挣脱了锁链，自己亦是强弩之末。
    “你在做什么！”他拉住凌云，“阵法如今已经开启，你就是死了，它也不会停下来！”
    却不想凌云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南江，而就这一瞬间，她扑到了阵眼上。
    可是阵法已经完成，已经无法逆转了。
    凌云大笑一声，“南江！你好，你很好！”
    下一刻，她以手为刀，划破了手掌，直接按在了阵眼上。
    大阵已经完成，可在这时的力量也不可小觑，凌云的力量瞬间被抽干。
    她的眼中落下两行血泪，却仍笑着，“南江，南江！我诅咒你，一生不得所爱，无后而终！”
    说着，南江停了下来，心痛，他们喝了连心，凌云所受的他也会受着。
    他捂着心口，脸色有些发白，“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
    “大道不可违逆。”她突然安静了下来，“即便你强行逆天，时间长河也不会让你长存，我一定会回来。”
    她的额头突然现出一道红色流光，一只赤凤飞出，南江没有阻拦住。
    “去吧，去隐匿起来，赤凤再度现身之日，就是我归来复仇之时！”
    赤凤飞出，凌云整个身体变得虚幻了，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消散。
    “你疯了。”南江咬牙吐出几个字。
    凌云咧嘴一笑，最后一次动了，指尖凝聚一滴红色血珠，弹在了南瑾言身上。
    去吧……去帮我守着他，然后……等我回来……
    “姐姐！”意识消失之时，她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
    思绪回到现在，南瑾言有些愣神，“为什么，为什么要找上我？”
    “因为你是他。”凌云抚着南瑾言的脸，“批命是真的，预言也是真的，若是你无法受孕，凤都的力量已经不足，它会泯灭，而你若是有孕，我就会降生，回到这里，复仇。”
    “所以你生育与否都会让一个国家，一种制度灭亡，帝王命的出生本就是伴随着腥风血雨的。”
    “什么狗屁的帝王命！我不是，我不是！”南瑾言十分抗拒。
    “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真的动情了，对着御凤音那个冒牌货，怎么，承认一句喜欢我就那么难吗？”
    “不，她不是，御凤音是独一无二的御凤音，南瑾言也只能是南瑾言，我们不是你们，我们不是！”
    “是不是也由不得你了，这是命数。”凌云说道，“我会让你亲眼看到凌朝灭亡，看到你曾经所一手建立起来的东西土崩瓦解，男人为天？这本就是无稽之谈！”
    凌云说完就离开了，南瑾言仍然被困着。
    按理说他现在已经死了，却仍然能够有所觉，还是得拜凌云所赐。
    “呵……”南瑾言自嘲似地笑笑，即便再怎么不承认自己就是南江，但南江的记忆他却清清楚楚，这也多亏了凌云。
    他伸手出来，一片流光现身，南江是凌云一手带大的，如今要自杀，还不是轻而易举？
    意识消失之前，他看着水中自己的脸。
    “你活得，简直是个笑话。”
    ……
    “阿言……”
    朦胧中，他仿佛听到了那人熟悉的呼唤。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