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

    趁着玥吃东西的功夫，昪带着无极观的祖孙三人以及季知丘前往通往地底和九幽的通道口进行封锁。
    对于昪的离开，所有人松了一口气。老实说，玥相较于昪，从一开始就处处彰显着不平凡的玥是主神这件事反而更容易让他们接受。
    清风观观主在刚刚也已经大致明白，他们世代守护的弑神之剑杀的根本不是入魔的神明，而是反派冥王诛杀了正派主神…他生怕被主神刁难，直到此刻才安下心来。
    赵振国接收到几位大能的示意，想到刚刚蒋方言与玥的相处，随后看向蒋方言，朝他使眼色。
    奈何蒋方言一脸莫名：“怎么了，叔？”
    赵振国登时一脸懊悔，下意识扯了扯嘴角，就听见玥的声音从上首传来：“有话就问，别磨磨唧唧。”
    赵振国搓了搓手，咽了咽口水，深呼了一口气看向上首的玥，努力稳住声线问道：“主神，我想问问万年前大战的事情，因为跟我们的记载有所误差…”
    “就这事？”玥想了想，争取言简意赅道，“总的来说就是仙界大帝走岔路了，然后带领魔族攻占人间界了。”
    赵振国露出丝丝苦笑，他想知道的是前因后果，完完整整的经过啊！
    他硬着头皮问道：“这个…您看能不能详细一点？”
    “那就说来话长了…而且跟我脱不了关系。”
    玥放下手里的筷子，坐直了身子随后又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大堂外的天边的璀璨银河，陷入了回忆，她平静地将蒙的爱恨情仇一一叙述，末了，又看向屋内的众人反问了一句：“你们觉得，他该不该黑化？”
    众人静默，江一许皱着眉说道：“应该，但不值得。他因为一个人渣入了魔，因爱生恨可以理解，但他不应该因为一个人否定了所有人，使得生灵涂炭。”尛說Φ紋網
    玥笑得开怀，说出的话却在众人心口上狠狠一击：“你没有把我说的人族过渡社会权利分析进去，众生皆平等，但当时的部分人类妄图将自己凌驾于所有生物之上，所以该杀！蒙杀的那群人在我看来可没一个无辜！”
    是的，所有的生灵在神的眼里都是一样的！
    众人的惶恐之色令她满意，她又继续道：“但昪说我极端。”
    阴阳创世、阴阳平衡，因而世间万物自然遵循主神的本源。
    当冥界生出九幽又降生了冥王、当仙界生出天道又降生了仙帝、当地底界生出邪魔气之都又降生了魔王，凡尘界却还没有自己的道！
    料想到凡尘界出了差错，昪主因此降世，想要帮助凡尘界衍生出自己的道。
    “我当时以为我们不可分割，所以我也降世了。但出了差错，我在地底界降世，而后来魔族能通过通道来到凡尘界也是因为我，我的伴生之火是打开通道的钥匙。”
    “魔族包括蒙敢大肆进犯凡尘界也是因为我，前者奉我为信仰，后者则是因为知道我是古神。他们认为我坐阵魔族，因此肆无忌惮，这就是原因。”玥说道。
    “所以，大佬你真的坐阵了魔族？”蒋方言不可置信地问道。
    “算是吧。如果没有阻止也算的话。”
    “为什么啊？你不是主神吗？”
    玥冷下脸：“因为当时人族也在互相残杀，争权夺利，要知道即使是你们认为邪恶无比的魔族都不会出现同类相杀的情况。何况，弱肉强食，人族打不过，关我什么事？”
    一开杠蒋方言智商就直线上升，立马想到平常赵暻说的话：“因为，因为法则！而且通道不也是因为大佬你才…”
    “法则于我而言算什么？”玥对于前一点表示不屑，对后面那点则是爽快的承认，“是因为我，不过当时我不知道。”
    赵振国平复了情绪又朝玥问道：“那请问这天梯还能再建吗？”
    他刚刚听玥讲仙帝的生平时知道了仙帝从九幽打开通道来到凡尘界并且毁了天梯，此刻迫不及待想知道天梯能不能复原，这可是修炼者都梦寐以求的归宿。
    “你所谓的记载跟蒋方言家里的记载一样？”玥反问道。
    “啊，是。”
    玥闻言朝蒋方言使了个眼色，让他解释去。
    众人听完了蒋方言的解释，又是惊讶，又是唏嘘，又是落寞。
    “没事，你们不是修仙吗？越厉害活得越久，等下任仙帝跟冥王诞生，天梯应该也能重新出来了，到时候你们在去死，没准就能去成仙界。”玥像是安慰道。
    众人：……
    一片鸦雀无声中，无极观祖孙三人和季知丘忽然出现在大堂里。
    “主神，昪主…”
    “我知道了。”玥起身，看了眼众人，“该走的可以走了。”
    30秒前，玥感应到昪的神识——冥界最后一层炼狱大乱，他前去摆平。
    她走到大堂门口，一顿，又回首，似是威胁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应该清楚。”
    “主神，凡尘界现在有道了吗？”一位大能忽然问道。
    “有，不然凡尘早没了…”玥顿了顿，忽然明白了什么，笑了，“他隐藏了万年，再没有衍生出道，他真的会生气。”
    “大佬你指的是，老大吗…”
    “嗯。你以为世间的灵气怎么来的，他用自己的‘覆灭’，填充了凡尘界的灵气。只不过已经过了万年，所以灵气的确是不多了。”
    说着，玥皱紧了眉头。
    下一秒，星空消失，风雨欲来，如同当初她降世般。
    众人惊疑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失了色彩，随后玥的身影逐渐扭曲成漩涡。
    最后玥消失，周遭的一切恢复成原先的模样。
    “这…”
    身在冥界、正在处理冥界□□的昪忽然感知到玥的情绪变化，又感应到她回了混沌。他皱着眉，不再采取□□的鬼物依照程度而受罚的方法，直接以武力全部镇压，极个别直接魂飞魄散。
    随后他离开了冥界，出现在无极观。
    昪看着怔愣的众人问道：“怎么回事？”
    *
    玥被混沌之源包裹着，她脑中一边不断回想着刚刚自己说的话——他散尽灵力，为这凡尘衍生出了道，若衍生不出，这凡尘界早已毁灭…
    又一边回想着万年前，在大战爆发前，她曾见过他的，当时她说了句什么来着？
    哦，对，她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挺有意思，凡尘界独特的四季变化也蛮好看。
    周围传来波动，她知道，他回来了。
    昪同样被混沌之源包裹着，两人在混沌之源中闭着眼对立而站。
    玥平复了情绪率先用神识说道：“我这样躺了万年。最开始我听见一个稚嫩的孩子声音，后来能听见这个孩子成年后的声音，就这样万年。那个声音从稚嫩到成熟，但我却从未听到年迈时的声音。昪，累吗？”
    昪咽了咽口水，轻声说道：“还好，一开始本源还未苏醒，冥王自然不愿意我活得太久。后来本源苏醒了一点点，但也只能活到半百，其实真的还好。”
    “散尽灵力维持凡尘界的灵力好让凡尘界衍生出道，是为了我吗？”
    半晌，昪答道：“是。”
    “所以，你把所有的一切准备好，然后把我排除在外，自己默默咽下，值得吗？”
    “值得。”昪笑了笑，“阴阳分离一次也挺好的，不然你大概也意识不到你对我的感情。”
    想到作为赵暻时，她耐着性子一次次来救他就觉得死一次也挺好的。
    “当初我说狠话的时候，我感觉到你心痛了，但你不自知，我当时觉得有些庆幸，庆幸你不懂。”
    玥闻言睫毛轻颤，声音下意识柔了不少，但声音从未这样柔过反而显得有些僵硬：“我知道的，是你以为我不懂罢了，我当初好歹在凡尘界也生活了十多年。若是不懂，不会负气离开的。”
    她只是不懂情绪，又习惯随心所欲而已。
    昪一噎，又听玥说道：“别再有下次。”
    “好。”
    “等休息好了再去凡尘界吧，现在凡尘界太好玩了，不用吃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各种好玩的东西。”
    “好。”
    “汽水真的挺好喝的！”
    “那游戏有问题，最近我老是输！”
    “上次你们看鬼片我不在，我要补上！”
    “……”
    “好，都依你。”
    两人睁开眼，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