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番外：给失学儿童一个家

    今天的天气很好，风也柔而清爽。
    但对于太宰治来说，却惊人的可怕。
    他从十八岁那年，回到了十年前。
    也就是说，此刻的港口黑手党首领还是原来那一个，织田作之助还是一个杀手......以及，清水厌生还活着。
    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与振奋，他却压抑着慢条斯理地策划着，猜测他是否还是会在十五岁那年到来。
    他想要去镭体街，最好提前做好一切，这样可以先中也一步找到十五岁的清水。
    小小的孩童顶着蓬松乱翘的细软发丝，翘着白嫩嫩的小脚，在纸上一刻不停地写着什么。
    然后开始回忆镭体街还不是镭体街的时候究竟长什么样子。
    他在房间里兴冲冲地转一圈，从各个地方和老东西们给的馈赠里掏出一张又一张银行卡。
    买下两栋房子再说。
    就在他迫不及待穿好有些幼稚的运动鞋，冲出房门时，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打算。
    接着在平坦的商业街上，遇见了那个同样八岁，褚发及腰，眉目稚嫩精致的小孩。‘
    对方朝他狰狞地呲牙，“太宰？”
    几乎是瞬间他就get到了，“没想到，你这只蛞蝓也能够重生呢。”
    中原中也气笑了，稚嫩的双眼带着与外表伪和感极强的成熟深沉，还有暴戾，“这个世界，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单纯。”
    确实如此，但太宰还是好整以暇地反问他，“那又怎样？我才不在乎。”
    他恶劣地朝他扮鬼脸，可爱漂亮的小脸被扭曲成滑稽可怖的模样。
    “港口黑手党现任首领，森欧外。”中原中也与他各置一方，互相对峙着，“这里不仅有异能，还有所谓【个性】，甚至有一种为咒力的能力，还有一些外国黑手党家族里传承的火焰。”
    就像无数个世界掺杂在一起一样，杂而不乱，各成一脉。
    无数多个日夜过去，他还能清晰地想到少年的每一个模样，初见时他记得清水对他的介绍是个性，而非异能。
    太宰治若有所思，中原中也给他带来的情报无非透露两个信息，世界的基石改变和重生的人可能远远不止他们。
    “那么，即使你这家伙讨厌的很，”中原中也呼了一口气，“但还是问一句，要不要一起去救可怜的公主呢。”
    “你知道他在哪里？”太宰眯了眯眼眸，有些幼圆的双眼无端透露出几股枯败与深邃。
    中原中也捏了捏拳，“好巧不巧，我得到情报，英雄世家清水一族里五岁的嫡系大少爷清水厌生，因为并非亲生血脉，所以已经剔除了继承资格与族谱。”
    那就没人比太宰更清楚他会在哪里了。
    “去清水家的斗兽场。”他敛下孩子特有的纤长睫毛。
    五岁的清水厌生是个怎样的孩子。
    他阴郁偏执，自卑胆怯，极度缺爱。
    把自己放在世界的最角落。
    既希望永远不要有人注意到他，又希望有谁救救他。
    在他被关在斗兽场铁笼的第四天，已经因为实在太饿而吃了刚刚杀死的一只老狼的前肢。
    属于动物的肉在他嘴里混着动物的血，他把眼泪混着这生涩恶心的狼肉一口一口咽下去。
    把自己缩成一团，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祈祷母亲的帮助。
    在那之前，他已经因为饥饿而啃食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腐肉。
    此刻带点肉感但比起同龄人仍然有些纤细的手臂上坑坑洼洼，结了的血痂和鲜血还有新肉掺合在一起，乍一看丑陋的令人作呕。
    过了大约三个小时。
    有人带走了他。
    他们满脸不情愿地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憋着脸一边咒骂他一边帮他粗略裹上白色绷带，甚至连药也没上，然后把短衬衣换成长袖，一遍又一遍警告他有贵人来，让他不要不知好歹。
    他心冷的发抖，小小的手握住自己下面藏着绷带的长袖，看见母亲的那一刹那扑了过去，一切的恨意与冰冷都在幼崽归巢的那一刻化为乌有。
    他想的是，哪怕大家都不喜欢他，但他是母亲的孩子，母亲还爱他就好。
    然后大人鲜红的掌印印在孩子藕白色，还带着擦伤的脸颊上，泛起深红色的肿。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他才恍然意识到，原来最讨厌自己其实是母亲。
    在父母离婚后，他被法律判给了母亲。
    现在母亲要因为一大笔钱，把他卖给其他人。
    这也没什么，他捏着袖子，通透可爱的红眸委屈地涌上水雾，起码他还能再为这个生育过自己的女人再做一些。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未来效忠的人。
    是两个比他高一个头的哥哥。
    他嗫嚅着唇，不敢随意开口，只好把头低下去，在低下去，母亲说他的眼睛难看的令人作呕发疯，他想自己不抬头，或许他们会稍微喜欢他一些。
    一只稍微大一些的白嫩小手落在他不安放在裤夹的手上，“疼吗？”
    有着鸢色眼睛的男孩蹲下身子，就着这个比他还矮上一截的动作，再次问道，“疼吗？”
    他的手抚过孩子手背上还在流血，因为清洗随意而被水浸泡的微微肿胀难看的疤痕。
    清水猛然抽回手，握紧拳头。
    他的疤那么难看，万一......
    “哈，人我们带走了，钱会打到你的卡上，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另一个长发的大哥哥凶神恶煞地用小孩可爱到雌雄莫便的小脸威胁道。
    然后直接抱起不敢抬头，一看就可怜巴巴的小孩，又恶声恶气地说，“一群傻/逼。”
    于是五岁的清水厌生有了名不正言不顺的两个八岁监护人。
    经过长期的个性消除手术，变成了一个无个性的小孩。
    上小学的第一天，新同桌泽田纲吉细声细气地问，“厌生，我教你点火好不好？”
    后桌的伏黑同学却道，“我爸爸、我爸爸虽然人很垃，但他可以教我们别的，跟我坐好不好？”
    他成了一个幸福的孩子，哪怕无一技之长，哪怕开端如此艰辛。
    但这一切都刚刚好。